谁他妈敢动张万霖的人!”
这番言论,说的那叫一个气势如虹,但收效却甚微,甚至因拒不配合,被两个船员几脚踹断了膝盖,硬拖了下去。
“张船长,漕青帮的势力不小啊,遍布大江南北,张万霖更是上海三大亨之一,你一来就要把他的人沉尸黄浦江,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高家主说道。
张念祖笑道:“不善罢甘休又如何,我们这个张大帅,难道还会怕他们那个张大帅?”
高家主皱眉道:“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总没有无缘无故的矛盾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是张念祖在找茬,无缘无故扣了张万霖的货,张万霖的人找上门来,一言不合还要沉尸。
此番行径,实在太不讲道理,虽然和漕青帮这种势力讲道理没用,但高家主还是感觉一阵不适应。
张念祖解释道:“高先生有所不知,这一次政记轮船公司的货里,除了那些药品,瓷器,棉布等常规物件以外,在压舱底的地方,还放着一批数量不菲的大烟。”
“这批大烟没有走公司的账目,不会被海事局的人查到,是政记轮船公司偷偷运的,而这批见不得光的货,就是漕青帮张万霖收的!”
张念祖拍了拍高家主的胸口,继续道:
“高先生你想想,这批大烟若是运到这里,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这种丧良心的事,咱们怎么能做?”
“所以?”高家主问。
张念祖道:“所以大帅就反手给他扣押了,现在张万霖的人来找咱们要货,咱们该怎么给啊?”
高家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大帅会如何处理那一批货呢?”
他担心那批货流进东北!
“这种事,我就不知道了!”张念祖笑道:“不过高先生,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张船长请讲!”高家主说。
“小帅最近染上了烟瘾,大帅正为此发愁呢,对大烟那是深恶痛绝,大帅的三姨太高先生你知道吧,就那个很年轻的那个!”张念祖道。
高家主点头:“知道,大帅娶进门的时候,我才参加过宴礼!”
张念祖继续道:“她的弟弟,仗着是大帅的小舅子,经常作威作福,大帅顾念是一家人,多有包容,但前不久,他抽大烟后发神经,用枪将一整条街的路灯都给打坏了,大帅第二天直接将他给毙了,高先生你明白我意思了吗?”
高家主点头:“高某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张念祖道:“大烟这种东西嘛……怎么说呢,你很难禁的掉,因为他们的幕后操纵者都是列强的人,咱们惹不起,咱们嘛,只能尽可能的把眼前看到的给扫除了,就好像这次扣押张万霖的货一样!”
高家主继续点头:“高某明白!”
同时他也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自己无故受到了牵连。
他高家的产业之一是渔业,和漕青帮是有交集的,不过交集并不深,这种鱼龙混杂的势力,他并不想招惹。
但张念祖惹了,若漕青帮的人来找麻烦,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张大帅那里不好交代。
这是在两个张大帅之间骑虎难下了啊……高家主心里叹息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对了,高先生,这上海滩现在有个说法,叫南小杜,北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乞丐教头纳三少,车夫师爷小阿俏,瞎子酒鬼黑白无常龙虎豹。”
“顺口溜一串一串的,名气大的很,可谓是龙蛇混杂,我虽不怕,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行还得高先生多担待一下了!”
张念祖拍了拍高家主的肩膀说道。
“高某明白!”高家主又道了一句。
张念祖看出了高家主心有不快,也不再多说:
“高先生,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张船长你忙,但请不要下船,也不要离我太远!”高家主说道。
看着张念祖的背影,高家主心里憋屈的慌,莫名想起一句话,有人殚精竭虑,却掀不起风浪,有人一念之差,却让世界天翻地覆,他手段高强又如何,还不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终究是一介武夫,
与这些军阀比起来,太过稚嫩了……
高家主心里叹息一声,扭头看向旁边围栏上,抱着手看戏的张之维:
“小天师见笑了!”
“我理解!”张之维点了点头道。
他确实理解,这其实是阳谋,刚才这件事的背后,绝不是扣下大烟这么简单。
漕青帮业务很多,什么保护费啊,开设赌场妓院啊,贩运大烟啊,贩卖人口啊……
但其主要业务还是在漕运上,其势力范围更是遍布大江南北。
现在张大帅抢了政记轮船公司,涉足漕运,双方必然会产生利益纠葛,这是强龙碰上地头蛇,张大帅固然是强龙,但这里是直系军阀的地盘,奉系的手,很难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