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漠视
生命,杀生无度。
张御山解释道:“据说是赵汝浍道兄年轻时候出山历练,误杀了一个真心对他的好人,便立下重誓,此生不再杀生!”
因噎废食……张之维心里这般想。
但其他人却不这样想,茅山魏文章感叹道:“赵汝浍道兄修为高深,可谓是身怀利器,但五十年却只杀一人,他的德行,还真是让人佩服啊!”
灵宝派的葛温也感叹道:“确实让人佩服,据说赵汝浍师兄不爱研究术法,就爱钻研道藏,科仪,磨炼心性,他的境界只怕是已经到了处处有圆,处处见圆的地步,这是在朝圣人之道进发啊!”
“迂腐,顽固!”
神霄派白玉宫却实嗤之以鼻:“身处乱世,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不想着锄强扶弱,扶大夏之将倾,却整日把自己关在袇房研读经典,白瞎了一身好本领。”
“如今这驱邪院的从三品法职,贫道领得,张御山领得,葛温领得……甚至就是那个叫张之维的冒姓小子都领得,但唯独他赵汝浍不能领,尸位素餐,还敢言在迈圣人之道,只不过一个软弱可欺的无能之辈!”
白玉宫对赵汝浍的不满,甚至都不能用颇有微词来形容,那简直都是强烈谴责。
此话一出,几个老前辈皆不再说话,这话虽听着刺耳,但却不无几分道理。
因为根据赵汝浍的赏善审判来看,他的善举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乐善好施,施粥布善之类的善举,也就是说,他只做善事,不罚恶事,实力虽强,但展现的地方却是不多。
不做恶事,不杀恶人,只做好事,他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得了一个大善人的标签,过了此关。
不仅如此,他背后站着的鬼影也是最少的,只有一个,就那么杵在他的身后,静静凝视着他。
审判结束,兴许是听到了白玉宫先前所言,赵汝浍扭头道:
“白道兄此言差矣,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修桥无尸骸,杀人易,杀恶人更易。”
对于异人而已,杀人很简单,但除非是肖自在那样的变态,不然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而杀恶人则不会有心理负担,所以,杀恶人更容易。
赵汝浍继续道:“但做好事难,一直做好事更难,若无护道手段,贫道怕也只是那道路桥梁之下的一具生桩而已,所以贫道要这法职,不是尸位素餐,而是为了更好的施行善举!”
白玉宫冷哼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旋即不再多言。
赵汝浍之后,下一个被审判的是一脸笑眯眯像个老好人的葛温,面对判官掷出的令箭,他张开了双臂,坦然迎了上去。
“杀一人,杀二人……”
一枚又一枚黑色砝码被抽了出来,判官不厌其烦的掏,葛温背后的人影也越来越多,一直掏了近两百下,关于杀孽这项罪恶终于是结束了。
看着葛温背后密密麻麻站着的近两百个人影,众人简直是惊掉下巴,任谁也没想到,这个笑眯眯的,看起来跟老好人一样的家伙,竟是个笑面虎,手硬心黑,竟背了近两百条人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近两百来条人命加起来,还没有那个钱真人几十条人命沉,这说明,他杀的大多不是些好人。
对于这个结果,葛温捋了捋胡子,笑眯眯道:
“这几十年行走江湖,路见不平,锄强扶弱,只知道手下亡魂不少,但都问心无愧,所以倒没仔细去计算过,却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了,见笑见笑!”
这种老前辈,心性稳得很,丝毫没因身后站着的大量鬼影而有任何色变。
见此情形,白玉宫久违的露出笑脸,叫了几声好,直言吾道不孤。
而魏文章和张御山等人则是在感,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葛温这个平日看起来温不拉几的家伙,屁股是如此的黑!
至于赵汝浍,则是没有任何表示,他虽自己不杀生,却也从不劝别人不杀生,毕竟当今这个年头,该杀之人确实不少。
张之维也没任何表示,这才哪到哪儿啊,作为一个犯下滔天杀孽的家伙,他现在只想保持沉默。
近两百多人压在恶的一端,把天平善的一端压的高高翘起,但好在黑码已然取尽,赏善司上来后,又给压了下去,最后,这个完成百人斩的杀坯道士,得了一个善的评价,顺利过关。
“侥幸,侥幸!”他扭头看向对自己议论纷纷的众人,笑眯眯的说道:“各位道友可千万别学我,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啊!”
“你这人还喘上了?”
众人皆是无言,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随后,下一个审判对象是张御山,他施施然走上前去,先是对着判官拱手作了一礼,便挺直了腰杆,任那判官秤量平生善恶。
值得一提的是,判官也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这才用铁索困住他,开始进行审判。
这一幕让张之维诧异了一下,罚恶司的判官先前动手可是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