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维,你小子刚才不还对白道长颇有微词嘛,怎么突然就这么上心了?”
张御山见张之维发言,有些好奇道。
他记得很清楚,自考核开始,无论是茅山的钱真人谋财害命,还是后来赵汝浍和白玉宫之间的理念之争,张之维便没对他们几个前辈之间的讨论感兴趣过,怎么唯独此事例外。
不上心不行啊,毕竟自己也干了……
张之维义正言辞道:“一码归一码,对事不对人,他对张异师叔不敬,我不高兴,但他杀那些祸国殃民的鬼佬,我很喜欢!”
“说话怪里怪气的,也不知道你是跟师兄学的,还是师兄给你学的!?”张御山没好气的说道。
“不说这些题外话,师叔,几位前辈,还是想想此事该如何解决吧!”
张之维说道,实际上,很多话都是张静清见他说的还挺有意思,便拿来自己用了。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这事有些不太好处理!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魏文章旁边的郑子布弱弱的说道。
结果包括魏文章在内,几个老前辈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人说话,伱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他们却是忽略了,张之维其实和郑子布年岁相差不大。
郑子布看了看几个前辈,又看了看张之维,臊眉耸眼的有些难堪,天才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待遇。
最后还是他的师叔魏文章道:“虽说都是自己人,但自己人里稂莠不齐,不敢保证不泄露出去!”
张御山看了眼张之维这个大嘴巴,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此事怕只能等考核结束后禀报三大师,让他们来处理了,现在还是专注考核之事吧!”
在他们谈论期间,白玉宫的赏善罚恶审判已接近尾声,此人虽然杀生无算,但所杀之人,多是恶人,所以即便杀孽滔天,却也得了一个“大善”的评价,毕竟为国立功,可当二功。
就是他背后那密密麻麻的一千多个鬼影有些渗人,而这一千多鬼影中,一小半都是多国的鬼佬士兵。
白玉宫看着这些鬼影,片刻后又看了看那个钱道长和之前那几个品行不端,却勉强过关的道士,沉思了起来。
先前只考虑这几人能否干实事去了,却是忘了这几个人也不干人事,该如何处理?
而在他思考的间隙,判官选中了张之维。
“轮到这小子了,说起来,他这次在辽东大出风头,犯在他手上的人命只怕不少吧!”葛温笑道。
“倭寇往长白山派了大量的兵力,这些人全折在长白山里了,倒在他手下的应该不少,我估摸着,可能会超过葛温道兄的两百人!”魏文章说道。
张御山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郑子布则是一脸呆滞,两百多人?这不比茅山上清宗总坛的师兄弟加起来还多吗?这些老前辈也就罢了,张师兄年纪轻轻,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谈话间,一道锁链困住了张之维,判官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臂探向他的胸腹。
看着面前的判官,张之维皱起眉头,判官伸手的时候,他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所以本能的感觉一阵恶寒。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何先前白玉宫死死盯着判官了。
要不要拒绝?他心里想。
但这个念头刚起,他就感受到了钟馗似有若无的注视,很显然,自进入此地,参加了考核,便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走这一遭,除非要违逆钟馗。
张之维当然不想和法脉里的钟馗做一场,便强忍不适,继续审判。
其实,他不知道,那个给他审判的罚恶司判官同样不好受。
不同于其他仙官道士,张之维修行过神格面具,且已经到达第三层,最近还收获了不菲的信仰。
若钟馗等神明,算是神性法胎泥身藏,那张之维就是神性法胎肉身藏,虽说还分稚嫩,质量上远比不上,但对这些罚恶司的判官来说,审判张之维,他们越界了,所以很不安。
而这,张之维不清楚,他只看到面前的判官,伸着乌青的爪子,磨磨唧唧的在他胸前比划了半天,却不伸手掏。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皆是一脸诧异。
“先前判官面对张御山道长行了一礼,现在面对这张之维也是如此反常,难道都是祖天师的福泽?”
“若真是如此的话,祖天师也太偏心了吧!”
“慎言慎言,举头三尺有神明!”
几个年轻道士议论纷纷。
但几个老前辈却是缄默不言,他们是知道的,对于领法职方面,天师府可没什么优待,张之维这小子身上,只怕有些东西。
刚这么一想,就见那大马金刀立在酆都城门口的武判钟馗,一步踏出,跨越空间,来到张之维面前,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直视张之维,声如洪钟道:
“法胎肉身藏,不可越俎代庖,本判亲自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