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公共租界巡捕房往你们这送来了一批孩子,他们在哪?”张之维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修女说道:“按照育婴堂的规定,送到育婴堂的婴儿,家人必须签字画押,承诺不再来看孩子,更不能领回。”
“我们是孩子的家长吗?”吕慈问陆瑾。
“不是!”陆瑾说道。
“听到没有,我们不是孩子的家长,不用遵守这规矩,快带我们去见!”吕慈说道。
“胡搅蛮缠!”老修女严厉的目光瞪了一眼吕慈,育婴堂里,没人承受的住她严厉的目光。
但吕慈显然不在其列,他毫不客气的瞪回去,狠厉的眼神让老修女不敢对视,率先移开了目光。
见此情形,艾萨克连忙继续道:
“这些孩子只是巡捕房拜托你们照顾一段时间,并不是送给你们育婴堂的,我们现在想要看看他们!”
老修女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oh,是有这么回事,刚才我搞忘记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们!”
随后,一行人跟着修女离开教堂,朝西走去。
走了大概半刻钟,见到了一座白色的院子。
院子的大门是古牌坊式,门口挂一块一尺多宽、四五尺长的铜牌,上书“圣母院育婴堂”六字。
“这地方很大嘛!”张之维说道。
“确实不小,占地接近六千平方米,有上百房间!”老修女说道。
“你们育婴堂的接收标准是怎样的?”张之维又问。
“我们育婴堂设有小毛头间、大毛头间、小班、大班。小毛头间收乳儿,大毛头间收两到三岁的儿童,小班收三到十二岁的孤儿,大班收十二岁以上孤女。”老修女说道。
“那些乳儿是怎么照料的?”张之维又问。
满脸坑印的老修女对着张之维露出一抹有些惊悚的笑:
“伱好像对我们育婴堂很感兴趣?”
“是挺感兴趣的!”张之维道:“讲讲?”
老修女说道:“你说的乳儿,其实绝大部分是女婴,若是男婴的话,会委托给附近的奶娘抚养,每月初一抱到院中接受检查,并领取工资和婴儿费用……”
“男女婴儿还区别对待啊!”张之维道:“男婴委托给附近的乳娘,那女婴呢?”
“女婴嘛……”老修女笑了笑了,指向院子角落里的牛棚:“育婴堂里设有牛奶棚,养了十几头奶牛,那些女婴都是喝牛奶的!”
张之维看过去,透过牛棚的缝隙,确实看到了十几头黑白相间的奶牛。
“真是有心了!”张之维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修女继续说道:“不只是奶牛棚,圣母院还养有猪、鸡、鸭、兔、鸽子,以及种菜,能自给自足,等那些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还会上圣母院的教会学校,当然,也得做一些家务,如喂养婴儿、打扫院子,做饭洗碗,栽植浇灌……”
张之维没说话,这些其实都不过分,毕竟不能白养着,说实话,圣母院里的这一切安排,看起来都很合理,也能让圣母院一直运行下去,甚至可能还有盈利,因为圣母院里有刺绣间、裁缝间等营利组织的。
在来育婴堂的时候,他一路观看四周,曾注意到刺绣间的墙上,还贴着大大小小的奖章,比如在90年的世界博览会上荣获大奖,以及罗马展览会的奖项,甚至还得到过教皇的称赞。
这些光环加身,这里的刺绣根本不愁销,刺绣间里也坐满了女工。
但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圣母院里的神职人员按照教会的规矩去做,若这些修女不配合,规矩定的再合理,那也无意义。
“对了,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到儿童在堂内玩耍啊!”艾萨克突然问。
“他们在玩耍区,就在前面左拐!”
老修女说着,带张之维一行人来到玩耍区。
这里的设施还是很全的,有脚踏车、木马、滑梯、跷跷板、康乐球、乒乓球、排球等玩具。
只是在里面玩耍的小孩子很少,只有十几个,还没玩具多,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偶尔目光瞥过张之维他们,也是飞快的移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样。
“巡捕房送过来的那些孩子呢?”艾萨克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修女说道:“我看他们的精神不太好,就没安排他们来这里玩,让他们去休息了。”
“带我们过去!”艾萨克道。
“那走吧!”老修女笑了笑,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
育婴堂里有上百个房间,十几条小巷子交错,犹如迷宫。
只是诡异的是,每年收养成千上万孩童的育婴堂,本该热闹至极,却静悄悄的,很少能看到孩童,偶尔看到一个,也是大孩子,一见到他们就低头走了。
陆瑾和吕慈想追过去问问,却被老修女拦住了,她看了看怀表似乎很赶时间,还说她接下来还有事,没空带他们细致参考,若不想看那些孩子,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