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武当山北麓,净乐宫直匾前,包着红布的钟杵一记又一记地撞击在铜钟上,钟声大作,武当的道士们,一个个脸色肃然,往后山的水潭而去。
很快,山谷周围的崖壁上,站着了不少的道士,净乐宫周围的都来了,有老有少,全都目光凝重。
其中辈分最高的,是之前张之维在净乐宫炼丹大殿见到的那位秃头长胡子的红脸老道。
他是武当门长的师兄,他一到这里,顿时所有道士都有了主心骨,等着他发话。
红脸老道看向狮子卧的武当门长,和武当门长这种以武入道,半路出家的道士不一样。
他从小就拜入了武当,资历高的吓人,上代门长是他师兄,按理来说,他上任门长仙逝之后,应该由他继任,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反而是孙爷继任了。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原因,纯粹是对方手段高,高到他也佩服,所以,当周围的小辈们说武当门长可能因张之维而出问题时,他是不相信的。
而且,在净乐宫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武当门长带着张之维出来指教的,知道前因,再加上对方这个姿势,一看就不像是被人伤了,被人害了,估计真是像张之维所说的那样,在悟道。
红脸老道注视着那几个道士提着桃木剑灰溜溜的离开,而后转身朝张之维走了过来。
净乐宫是他在负责,这里毗邻净乐宫,最先来到这里的,自然是也是净乐宫的人,这七人,都是他的弟子,甚至周圣和周蒙都是他这一脉的人,刚才出了事,周蒙也是第一时间来找的他。
老道看向之前被张之维震飞的七人沉声说道。
被老道士以这种方式点破小心思,七个道士顿时无脸再留在此地,一脸羞愧的离开,甚至因为走的时候太匆忙,先前被张之维打飞的桃木剑都没带走。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道背着手走了过来,“张静清那老小子,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徒弟啊!”
“不算谬赞,我那师弟,向来眼高于顶,还是第一次看他对谁这么看重!”
张怀义一直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他看了一眼张之维,说道:
“这位武当的前辈确实很明事理,我刚才以为会打了小的来老的呢,虚惊一场!”
不过,既然是悟道,为何没有炁息?老道心里也有些疑惑,其实不止是他,就连张之维,在最开始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怀疑对方是不是坐化了。
其实对于这七人,他个人是很满意的,但没想到,七人联手,使出真武七截阵,居然还被一击打飞,这属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难怪掌门师弟对这小天师如此看重。
“此事原由,我已知晓,与小天师无关,切莫在此胡搅蛮缠!”
“前辈谬赞了!”张之维说。
“这位前辈很明事理啊!”见此情形,田晋中小声说道。
“见过前辈!”张之维抱手说道。
听到师父的斥责,那七个一脸呆滞,还沉浸在张之维那一拳里余韵里的道士,陡然回过神来,顿时就有些委屈,下意识的辩解了几句。
“闭嘴!”
“怎么会?”张怀义讪笑道,他心里则在吐槽,咱们龙虎山的前辈是明事理的,但你明不明事理,就说不好了……
“把剑捡起来,把剑捡起来!!”那老道沉声说道。
老道严厉斥责:“都是一把年纪的修道之人了,你们是没有辨识能力的愣头青吗?不,你们不是,你们这是在纵容自己的情绪,如此这般,与全性何异?去道长殿静坐思过,各抄三百遍《道德经》!”
“师父,我们是担心孙爷的安危,但张之维一直拦着,我们一时心急,这才出手的……”其中一人说道。
“你什么眼神,”张之维说道:“难道我们龙虎山的前辈就不明事理了吗?”
老道开口打断:“是,你们确实是担心门长的安稳,但这并不是你们出手的理由,你们只是想到门长出事,心乱了,心境大跌,妄念占据灵台,左右了思维,六神无主之下便想胡乱的通过一件事情,去发泄这股郁结之气,去让自己短暂的从这股情绪上挣脱出来,而拦住你们的小天师,恰好就成了你们的目标。”
红脸老道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三一门,与左门长论道之后,左门长突破了逆生第三重,对于此事真假,老道我本来将信将疑,如今看来,却是所言不虚,若非老道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与道相差甚远,说不得也得请教一下小天师了!”
“前辈言重了,与左门长是论道,但今天和孙爷,更多的是他在指点,之所以能顿悟,也是他自己看开了一些执念!”张之维说道。
“是吗?”
老道士说着,凝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武当门长,即便是在这个距离,依旧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炁息。
这种感知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