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容易修道难,杂念不除总是闲。世事尘劳常挂碍,深山静坐也徒然。”…
张之维卷起了左手的袖子,又卷起右手的袖子,一边卷,一边说道:
“你刚才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你入了全性,你把全性比作地狱,那我问你,天堂和地狱,究竟是什么?”
吴曼一张口就是:“佛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之维周身被薄如蝉翼的金光覆盖,身形一闪,出现在吴曼跟前,大巴掌扬起,猛的兜头而下,带起凄厉的风嘶,仿若有开山之势。
吴曼大惊,当即运起玄功,身形骤然暴涨,身上衣衫寸寸破碎,露出里面金色的皮肤,已然是动用了金刚不坏体。
他收拢力道,摆出扎马步的姿势,两掌向上,如霸王举鼎般去硬接张之维的一巴掌。
双方甫一接触,发出洪钟大吕般的轰鸣声,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四周,窗户齐齐破碎,宗祠里的牌位碎裂一地。
门外静观其变的几人,头发被吹的往后倒,几人都有点错愕,小天师的翻脸速度有点快啊,上一秒还说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动手了。
“就是这种感觉,我早就看那个逼不顺眼了,人一走光就动手,张师兄真是我志同道合的知己也!”吕慈感叹了一句。
“少给自己贴金,张师兄这才叫真性情,你是真生性!”陆瑾反驳道。
“生性也也比你这个莽夫好!”吕慈回了一句。
……
“王兄,要进去吗?”吕家主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旋即看向王家主说道。
“再等等,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吕兄你不觉得,小天师之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吗?”王家主说道。
吕家主沉声道:“确实深有感触,但道理这种东西,我们听得还少吗?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些事情,不真正经历,有些道理,不真正的领悟,听的再多也只是徒劳。”
王家主点头道:“王兄,你说的对,我只是有些唏嘘,说起来,我最羡慕的不是小天师的手段,而是他的心性,年纪轻轻,却已开悟,活的这般通透,不像我等凡夫俗子,即便已过了不惑之年,可依旧是满脑子疑惑,都说五十知天命,年岁倒是一年一年的在长,可天命又在哪里?”
王家主叹了口气,“吕兄莫怪,只是刚才听了小天师所言,一时有些感触罢了。”
“理解理解,谁又不是呢,那我们现在……”吕家主道。
“静观其变就好,小天师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他没叫我们进去,一定有他的道理!”王家主说道。
另一边,祠堂内,吴曼接了张之维下盖的一巴掌,但他并不好受,只觉得全身骨骼都被压得咔咔作响,就连自己的金刚不坏体,都好像要随时炸开了一般。
他强忍身体的痛苦,仰视着张之维,艰难说道:“小天师,今天我不是来找伱打架的,我是来求道的。”
“论道?浪费口舌而已!”
说罢,张之维手上陡然一震,灿金色的光芒暴发,巨大的冲击力把吴曼轰的倒飞而出,撞进了宗祠里牌位里面。
张之维甩了甩手,一脸淡漠道:“我问你天堂和地狱是什么,你张口佛说,闭口佛说,和那种满嘴之乎者也的腐儒一个德行,是不是看佛经把脑子都看傻了。”
张之维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曼,一张脸冷硬无比,狭长眼眶里面的眸子灿若大星,眼睛微微开合间满是气焰。
“你刚才问我应该怎么放下,做人做事,哪有什么刻意的拿起放下?我也从来都不去想这些,在我看来,但做好事,莫问前程,只求一个念头通达便是。”
“你念头不通达,拿不起也放不下,既然如此,我就帮你放下吧!”
吴曼扒开零零碎碎的牌位,狼狈的从里面爬了出来,他的衣服上满是污渍,吐出一口血,看向张之维,有些不解他要如何帮自己放下。
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对方说的助他放下,其实送他下地狱。
死,他并不怕,来这里等张之维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只是怕自己死的毫无意义。
求道未成,怎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一刻,吴曼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周身的金色皮肤忽然由金变黑,身上的炁也变成了黑色,深邃粘稠,魔气滔天,给人一种极端的恶意。
这些黑炁汹涌无比,从他的眼睛、鼻孔、嘴、耳朵里喷出,汇聚在一起,毒蛇般缠绕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似佛似魔的身影。
身影周围有梵音唱响,声音重重叠叠,就好像有无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齐齐诵经一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些声音极具穿透性,门外作壁上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