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
楚牧喃喃自语,视野之中,那土黄色的矿山,似乎已笼罩了一层血色。
尽管不知其中缘由……但似乎,也不难猜出。
毕竟,曾经还算是安宁的矿山,他在其中执守,就没少担心造反这种事的出现。
他翻阅各类书籍,其中描述的南山铁矿数次民变,也印证了他的担忧非是杞人忧天。
而眼下的南山铁矿,较之曾经的南山铁矿,两者还有可比性嘛?
曾经的南山铁矿,好歹,也只是挖掘正常的铁矿,生命危险,很大程度上也只是意外。
而这段时间,那可就不是意外了。
那一日,数百尊冰雕,那莫名的寒意,眼下,尚且还历历在目。
这么久过去,那戒严的矿场,又埋葬了多少性命?
眼下,又将埋葬多少性命?
楚牧摇了摇头,不愿多想,也懒得关注。
退入院中,伸手,将院门合上,外界之喧嚣,随着院门的关闭,亦是消失在楚牧视野。
似与世隔绝,楚牧的心,亦是莫名的安宁了许多。
喜静,不喜动。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楚牧觉得,他这般性子,在为人处世之上,或许颇有缺陷,但在这修行路上,应该比较契合。
耐得住性子,扛得住寂寞。
修行,不应该就是如此嘛?
外界喧嚣依旧,或许还是一场腥风血雨。
院中,楚牧视若罔闻,孤身一人忙碌着。
读书,习武。
炮制药材,顺便,还在院角开辟了一小块土地,种上了稻苗,以及一些好生长的药材。
而事实上,也如楚牧所料,眼下的南山铁矿,已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人人都有侥幸之心,哪怕是面对死亡,也会忍不住侥幸。
曾经的矿场,这份侥幸,无疑可以一直存在。
毕竟,也没谁逼着他们去送死。
而这段时间的矿场,显然将这份侥幸彻底碾碎。
进去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矿坑底下,每日焚尸的黑烟几乎未曾停歇过!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三次呢?
明知是必死的结局,又有几个会老老实实去送死?
如此之残酷,莫说是必死的徭役,就算是看守的巡检,这大半个月以来,逃跑的也不在少数。
尽管,在这般层层防守的戒严之下,最终也不过让这矿场多就几具枯骨而已。
朝阳初升,本是安宁之际,此刻的矿场,却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尤其还是在这清晨,徭役刚准备上工之际,人群浩荡且密集。
若在白天,些许的动荡,或许就立马被各矿区执守的巡检镇压。
而眼下,这人群浩荡密集之下,不知源头为何的混乱,俨然如病毒一般,飞速蔓延着。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看守之巡检,或逃,或在李景宏的命令下展开镇压,阻挡。
尽管这是唯一的办法,但随着血腥的掀起,无疑更是加剧了混乱的蔓延。
“后退者死!”
“给我挡住!”
李景宏率领着百来巡检,及时的控制住了通往南山镇的下山出口。
而在他们前方,则是混乱蔓延之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徭役人海,李景宏以及这临时集结起来的百来号巡检,就好似狂风暴雨之中的一艘小船一般,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场民变,离不开的,便是始作俑者,亦或者说怂恿者。
然后就是一小批被怂恿,热血上头者。
剩下的,恐怕就是盲目从众,或者被携裹。
换而言之,在没有大规模官军投靠现象出现之前的民变乱军,必然都是……乌合之众!
眼前的徭役民变,亦是如此。
巡检虽也大都只是普通小民,但在巡检所的编制构架之下,亦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事力量。
哪怕并不精锐,但这有组织有纪律的百来号巡检,虽看似摇摇欲坠,却也始终牢牢的扼守着这下山的出口,将民变的绝大部分徭役,挡在了这矿山之中。
只不过,眼下这出口,虽是下山的必经之路,但……也只是路而已。
山脉绵延,本来也没有路,人走的多了,才有路。
混乱席卷之下,往山脉之中一钻,说不定也能蹚出无数条路来。
眼下的矿山之乱,便是如此。
绝大部分的混乱,汇聚在李景宏及时扼守的下山出口之上,剩下的混乱蔓延,绝大部分徭役,皆是趁乱逃窜。
清河县本就处在山区,对这些本地百姓而言,常人畏惧的深山密林,绝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