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走到床边隔着宫婢盖在揽月手腕上的丝帕诊脉,七八位太医里有几位是认出木檀,就是已经去世太医院木院首的孙子。
原本他们还因安初夏介绍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者,而心里不舒服,在得知是世代为御医的木家传人,他们内心不悦也就释然了。
木檀把完脉又扒开揽月的眼睛看了看,紧抿的薄唇和蹙起的眉头,让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怎么样?”安初夏在木檀检查完后问道。
木檀看了安初夏一眼,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对着同样面露焦色的庆安帝恭敬道:“启禀皇上,揽月皇太孙,好像并非是毒药~”
“不是中毒,那她怎么会吐血昏迷?”四皇女不相信的问道。
要不是木檀是安初夏介绍来给揽月检查的人,心里万分焦急的四皇女,都要以为木檀是庸医了。
“四皇女莫要着急,让木檀把话说完,”安初夏轻声安抚着四皇女萧清婉的情绪。
“以小可看太孙嘴边流出的血鲜红,并没有发黑,人虽昏迷,脉搏却异常亢奋,倒像古医书里记载的中蛊之症。”木檀语气清晰微微道来。
“这就对了,我们刚才也就奇怪,如果太孙是中毒,血即使不是黑色,也应该呈现出暗紫才是,不应该还是如此鲜红。
要不是中毒,太孙又为什么会忽然吐血昏倒,这也就是我等一时无法判断太孙病情的原因,原来太孙是中蛊,这就说的通了。”
太医们纷纷点头认同。
庆安帝此时不想理这群只会甩锅的太医,对着木檀问道:“既然你已诊出太孙是中了蛊,那就赶快给她治疗吧。
只要你把太孙治好,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会允你。”
这下太医院的太医,只恨自己没有这份本事,一个个看向木檀都变成了柠檬精。
其中有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清俊,刚入太医院不久的徐尚儒,却底下头眼中闪过一道暗沉的寒芒。
此时木檀却面色为难的看了安初夏一眼。
安初夏接收到木檀的眼神,知道这种蛊恐怕不是那么好解的,于是上前道: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蛊毒并非我朝医者擅长的领域,就算你医治不了,皇上仁厚也不会怪你的。”
庆安帝瞪了一眼安初夏,她这样说就算自己想拿,这个只知道是蛊毒,却不知道解法的大夫迁怒一下都不行了。
安初夏此时是既焦急又无奈,揽月是哥哥的亲生骨肉,她中蛊毒安初夏怎么会不着急。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让无辜被自己叫过来,给揽月检查的木檀被皇上和四皇女怪罪。
木檀看见安初夏眼睛里因为焦急,已经布满红色的血丝,他心中有些惊讶。
他转头看了看躺在柔软锦绣华贵大床上的太孙,不明白安初夏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位刚册封不久的女太孙。
看着安初夏即便自己也同样难过焦急,还在安抚着已经快要崩溃的四皇女,木檀紧抿双唇沉思过后,还是说道:
“也不是没有人能够解这种蛊毒~”
“真的!”
安初夏给四皇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木檀继续说。
原本听到这里无人能解此蛊时,神色有些颓然的庆安帝精神也是一震,所剩皇嗣中他发现只有揽月无论是聪慧,还是勇敢果决的性子,都最合适皇位的继承。
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庆安帝都无法再在其他皇嗣中,找出如此合意继承皇位的人了。
“…快说!”
“小可祖父曾经在医仙谷学过医术,现在的谷主是祖父师姐的女儿,小可小幼时曾跟着祖父去拜访过。
听祖父说过,师叔祖对蛊毒颇有研究,善于解蛊。”
听到有希望庆安帝也急忙吩咐道:“容零,立马派人去医仙谷请人。”
“且慢!”
庆安帝紧蹙眉头,不解的看着木檀。
“皇上以小可看皇太孙这样,很难有时间等到您把医仙谷的人,请来救治她。”
“皇上,以臣之见,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赶快把皇太孙送到医仙谷救治。”安初夏上前说道。
庆安帝何尝不知道这样,是能让揽月得到最快救治的办法,可他当年做皇太子的时候,也被其他野心勃勃的兄弟姐妹刺杀下毒暗害过。
知道既然已经有人向揽月出手,此次揽月出宫去医仙谷求医解蛊,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她顺利到达医仙谷,而路上不派人劫杀。
庆安帝想发怒,可如果揽月有什么意外,东陵王朝还需要皇嗣继承,那些人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公然在储君庆祝宴上动手。
走到床边庆安帝拉起揽月的手,满是皱褶的眼角似有湿意,想到揽月不出十岁每次看见他不舒服,就会心疼的把他扶到一边休息。
然后帮着批阅奏折,不会的就抬头问他,这件事除了庆安帝和常年陪在他身边的容零知道,其他人无一得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