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全盛时期的疆域,只不过少了小部分巴地罢了。
但自己现在在齐地还有盟友,而且似乎可以与南越国置换部分利益,与一同他们联合。
那长安刘启小儿,估计在宫中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身为大将军的田禄伯率先站起,开口说道:“禀王上,我的建议是将大军集结,王上率军佯攻九江郡和沛郡,由臣率领五万人沿着长江和淮水逆流而上,叩击武关。
当年高祖与韩大将军灭秦,走的就是这条路线。
按照我前面提出的方略迅速行动,绝对能出乎对方的预料,成功打进关中。”
刘濞沉默数秒,没有直接接话,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太子刘子华深吸一口气,大致揣测出自己阿父的意思。
于是他提出反对说:“阿父怎么好将手底下的军队委托给他人呢?
无论是长沙王还是田将军,谁能保证自己掌控这样的大军而不自作主张?
何况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利害关系,是不可能完全提前预知的,这样做只能白白损伤我军罢了。”
听着太子这些话,刘濞微微颔首。
其他人见状,是明白田禄伯的方案被否决了,于是纷纷顺着刘子华的意见往下去讲,不说将它贬得一无是处,至少是没说几句好话。
“臣欠考虑了。”田禄伯拱手尴尬地坐下。
在听完太子的那番话后,自己是明白了情况。
刘濞本身就是借着造反的由头起兵,怎么可能放心其他人去率领主力,让大军脱离掌控呢?
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安全感。
因此奇袭武关,以入关中的战略,在根本上就是没有实施的基础。
在田禄伯坐下之后,又有几名老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们的提议有的甚至比“速攻武关”更加冒险,自然又是被刘濞否决。
刘濞见连续几个建言都没能让自己满意,环顾全场,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名千夫长。
于是他直接点人道:“桓小将军,你这次参与议事,为何一言不发,年轻人就是要胆子大点嘛。
孤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统率骑兵从匈奴人的重重包围中杀出,那可比提出一些小小的建议要吓人得多。”
屋内众多老将是十分配合地笑出声来,给刘濞捧场。
不过他们望向那桓将军的眼神,则是嘲弄中带有忌惮。
你不过凭借着一个先登的功劳,就让王上记得了你,还在这样重要的议事场合内主动点了你的名字。
等下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建议,那我们都得反驳。
要不我们这些老将的面子还往哪放?
桓将军沉吟片刻,站起身行礼说道:“我的确有些薄见,在诸位面前说出,还请指正。
荆国军队以步卒和水军为主力,擅长在南方这样复杂险恶的地形作战,所以能够迅速攻克豫章、江夏以及庐江三郡。
但在北方那样的开阔地形,遇见以车骑兵为主的朝廷大军,我们就处于劣势。
因此我建议王上以后在遇到像舒城这样难以攻克城邑时,就直接放弃进攻,早日渡过淮水,占据雒阳城,获取它的兵器库,然后再去夺取敖仓的粮食。
这样一来,我们占据了山河的险要,即使没能进入函谷关,那天下依旧会是我们的。
假如王上行动迟缓,滞留在城邑之下久攻,那等朝廷的车骑兵来了,冲进了荆地,后果堪忧啊。”
他这话音一落,不少老将都变了脸色。
“荒唐!”不等刘濞发话,便是有一名将领叱咤道,“你这样的计策,实在太不稳固,怎么能放弃坚固的城池不去占领,而直接奔向雒阳呢?难道雒阳的城墙不会更厚,守卫的士兵不会更加精锐嘛?”
他右手边的另一位老将同样点头附和道:“老胡说得不错,我看这个少年冲锋推进尚可,但谋划不够深远,王上还请深思。”
见到有两位同袍站了出来,于是又有一名老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开始指指点点:“老刘和老宋说得不错,何况桓千夫长,你怎么能直接假设最糟糕的情况呢?
我军虽然在庐江郡遇到了小小的阻力,但这并不代表朝堂的军队就像你所说的那般可怕。
王上,我觉得桓千夫长这属于是在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这几位老将没有去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直接先跳出来表示反对。
他们目的就是打压可能出头的新人。
毕竟荆国内部本身就只有那么大的蛋糕,内部分配功劳都会明争暗斗,再让新人挤进来抢位置,他们这批老人更不愿意。
田禄伯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