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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尊皇迷惑不解,却也因当前的气氛添了几许紧张。
帝如来进入黑色十九的记忆深处,那是同样的许久之前——
苦境之内,一个宁静的村庄,晚炊袅袅。
尚是婴儿的黑色十九被一名女子抱在怀中,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餐。
突然,流水如雨,地涌岩浆,泪石林外,天祸降临。
整个村庄的人四散奔走:
“地震了!”
“火山爆发了!”
“天公伯救命啊!”
女子抱着婴儿,随着夫君疾疾奔跑,正在这时,村庄的上空浮现一名巨大的金佛法身。
佛面至相猛然长喝:“净从垢出,赎由罪生,负吾功德,天地诏令,喝~”
随即掌催极端,加速推动逆天之法,将村庄所有的人吸进沙尘之中。
女子与夫君紧牵的手也被冲开:“夫君!夫君!”
“嫣然,快带儿子走,啊!”
就在夫君被卷走的那一刻,佛者再次发动术法:“地水火风,四大皆空,还诸本相,逆命淬阳!”
随着咒术响起,泪石林刹那间变成炼狱,沙尘中血肉横飞,惨嚎四起,众男丁纷纷爆体而亡,血肉碎骨凝成基石,堆彻出一面绝望之墙。
“夫君呐!”
女子不肯放弃,抱着婴儿冲入沙尘之中,却被暴风震出,手中男婴飞入墙中。
仅仅瞬息,女子的双腿便被咒术辗碎,命悬一线。
她抬首望向空中的佛者,狠狠问道:“为什么要这样残害我们?”
“吾罪吾造吾承受,此墙即名忏罪。”
佛者顷刻消散,只剩女子悲切痛哭……
十九松开手。
“噗嗤~”
帝如来一口朱红喷出,捂心后退:“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这就是忏罪之墙的来历,这就是你们的至佛,这就是封印天之厉的方法,你满意吗?”
十九声声句句,皆是逼问。
帝如来身魂剧颤,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高举涤罪犀角,疯狂屠杀罪恶之都的那一刻。
如果连渡化自己的至佛亦是如此面目,那究竟什么是佛?什么是恶?
何人为罪?
何人造业?
何人手握屠刀?
何人需要忏悔?
“啊啊啊!”
心魂失守,帝如来顿现魔相,金色舍利渐化黑色,一股魔佛交杂之气撼天而出,四散轰击。
不妙。
罗喉当机立断,一掌拍下,趁势连点帝如来周身大穴:“佛首冷静!”
受此一击,逍遥居顿时摇摇欲坠,各种家具跌得粉碎。
缎君衡责备地看了一眼十九,也道:“忏罪之墙的真相还未完全露出水面,大师切勿激动。”
真元被锁,帝如来再呕一口朱红,内心的波动渐渐平息。
“多谢武君,吾要前往罪墙彻查此事。”
“佛首,吾与你同行一程。”
“求之不得。”
罗喉陪着帝如来走出逍遥居,又走上绝境长城,无界尊皇在后边远远跟着。
山风猎猎,吹来泥梨森狱那边的恶腥之气,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不堪。
一路缓行。
一路沉思。
许久之后,帝如来头上的舍利才恢复为金色,罗喉为他解开穴道。
“佛首,如果罪墙真是天之佛取命所造,你待如何?”
“帝如来愿为至佛承担此业,承受此报。”
“只怕他人的业由他人承,你有心无力。”
“吾尽力而为。”
“那么我们在此分别,吾前往泥梨森狱探查。”
“武君保重。”
“若有事可至天都,吾不日即回。”
“嗯,请了。”
“请。”
两人在绝境长城上做别,一者往南,寻求罪墙真相,一者往北,探查恶灵来源。
见帝如来走远,无界尊皇急步赶上,问道:“佛首在黑色十九的灵识中看到了什么?”
“昔日,天之佛为封印天之厉,答应宙王将红潮引入苦境,但红潮进入苦境之后,天之佛方知红潮的恐怖。为了阻止红潮为祸苦境,天之佛生裂活人,以怨念造成一道城墙。”
“妖世浮屠撞击死国大门时,兄长也曾以空间转移之法,牺牲死国千万生灵。”
“吾曾听闻过一个故事,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前方有两条轨道……”
“什么是火车?什么是轨道?”
“……听故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