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懂佛不懂魔,但吾行的是王道,施的是仁治,这样的资格够不够?”
一页书咄咄逼人:“喔?何为王道?”
“守土安民是王道,拓土强国也是王道,教化万民更是王道。”
“哼,纵观苦境王朝,不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师又认为何为王道?”
“守护苍生者寥寥无几,于他们而言,王道不过是称霸天下之工具。汝欲行王道,不妨问问自己的心属于何方?心正则人清,人清则路明。”
“大师,何为仁治?”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牧神大为震惊,按罗喉所言,一页书与阎达处于失忆状态,为何能说出如此尖锐之观点?
问问自己的心属于何方?
牧神嗤之以鼻。
他的心早在被阎王与天地蝱背叛的那一刻,就偏了,浊了,无了。
阎达见两人一直谈论,不耐吼道:“管他什么王道仁道,我们说的是佛魔之奥义,道统之根本。”
“愿闻其详。”
“凛牧吾且问你,吾说佛者非人之道也,其原因在于人有七情六欲,才能成就这三千世界,就如同人饿了便要吃,累了便要睡,这就是自然。”
“吾赞同。”
一页书反驳道:“人性本好追求,美要更美,甘要更甘,如此情欲若海,深不见底,最终沦于灭顶。”
“吾亦赞同。”
阎达再次吼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佛者戒律森严,教人远离贪欲,而魔者顺应自然,满足百姓欲望,因而魔者永存,佛者沦灭。”
“的确如此。”
一页书继续反驳:“大错特错!吾所谓佛者超人之道,乃是超脱于人世之道,能救己免于灭身,渡己臻于彼岸。在这渡与救的过程便是修行,决则起,放则沉。”
“大师坚持之心令人感佩。”
阎达逐渐粗俗起来:“违反自然就能得无上智慧吗?就如同佛者戒淫戒色,殊不知淫者本义为过度,戒淫是戒过度,而非完全禁绝。佛门弟子矫枉过正,有违人性,人类何以繁衍?世代何以传承?”
“修者自求超脱,便知佛我色相皆为无常,唯有参透方能脱离苦海。再者,佛亦是由人所生,自知生灭繁衍之理,戒淫是戒过度、戒沉溺。”
不容牧神裁决,阎达与一页书两人越说越快:
“佛在的地方,魔就在。”
“魔不在的地方,佛在。”
“魔顺意天性而不违背人性。”
“佛立身人世而超越人性。”
“佛是由业障所成就,业是佛的父母。”
“佛知众生贪情极欲之苦,明心见性,方得无上智慧。”
……
突听阎达一声高喝:“你这和尚,可恼啊,我们还是武力论高低!”
“魔者,吾奉陪。”
牧神见两人终于打起来,心中暗喜,起身避于一旁静观。
先遭烽火关键冲撞,再经星云河恶战,阎达与一页书的功体皆有损伤,此时两人虽是奋力交锋,比起常态自是不如。
阎达怒声喝道:“无相劫空,佛者请了。”
随即,左掌一挥,强大的破风劲气,携带着闷雷般的声响,纵横激荡,朝一页书击去。
掌风之中,魔气爆窜,犹如大江奔腾。
一页书反手回击:“大梵圣掌,魔者应招。”
圣光如潮,一股浩大雄厚的佛力轰然击出,势不可挡,茅屋顿被掌风震动,周遭泥土翻卷,声势骇人。
牧神凝目观看,魔者霸道刚猛,佛者沉雄有力,两人皆是大开大合,掌影弥漫间,两道身影化为狂风暴雨,令他目不暇接。
“森罗万化归恶障,喝~”
“大乘一帆引,哈!”
两人的掌法在空中相遇,爆发出惊人的气浪,周围尘土被气浪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漩涡。
漩涡中,两人身影交错,招招致命。
魔气与圣光彼此纠缠,却又泾渭分明。
同样深厚的根基,同样不凡的武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都已血肉模糊,却不甘认输,仍在拼力苦斗。
牧神沉浸在魔与佛的对战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不断在心中刻画着自己的招式。
原来魔就是魔,佛就是佛,武道之巅,心法自然。
“所谓见色明心,闻声悟道,此行果然不虚,这两人值得吾凛牧一会,嗯?”
牧神思索良久,突然双手一扬,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