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丹青水云间,终究成了伤心之地。
就在系雪衣举步欲行时,忽然,他背后的闻疏梅有了动作,狠厉一掌袭来,击飞系雪衣。
噗嗤!
冷月下再看,哪有什么闻疏梅?眼前人影摇身一变,现出一名黑衣黑裙,黑丝罩面的陌生女子。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女子口诵系雪衣最为熟悉的诗句,杀气却如狂潮,一步一步逼向系雪衣。
陌生的面容,熟悉的声音,系雪衣身上剧痛,心中剧震。
“你与闻疏梅究竟是何关系?”
“呵呵呵,世间哪有闻疏梅,惟有死寂女神·暗姬。”
“原来一切皆是假象。”
“旧人难忘的八采儒鹤,你下得了手吗?”
“喝!”
一剑明志,名锋再出,系雪衣率先刺向冷寂女神。
“舒卷惊独步!”
“死漠连峰雪!”
从相遇到死决,从欺骗到认清,也许一场痛快厮杀更符合系雪衣此时的感情,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寒。
激烈而无情的对决,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
“结束了,天不留行惋兰亭!”
“死寂孤音夜叉响!”
极天剑光,庞然鬼气,世仇难了,悲愤吞心,两人各自使出绝式,出手皆无保留。
轰!
剑芒破鬼气,一剑断情义。
两人擦肩而过,系雪衣只听一声凄然惨叫在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已无须回头。
月如钩。
游仙台,夜色正浓。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一条鬼魅身影飘过花魁房间,对着熟睡的留牡丹暗下杀手。
“你的价值已尽,再留就只有坏事,死吧!”
只见沉掌将落,乍然,一道雪亮剑芒自窗外飞入,挑破偷袭者的蒙面黑布。
偷袭者情知中计,急速撤退,殊料,湖畔已有人等着他。
“青随佛子,果然是你。”
偷袭者摘下残破的蒙面黑布,露出道貌岸然的佛者之面,正是西煌佛界四禅天之一的青随佛子。
“系雪衣,你怎会在此出现?”
“你是说冷寂女神怎会没有留下吾吗?”
湖畔静候者是自闻疏梅故居返回的系雪衣,而阻止青随佛子行凶之人自是姑苏还剑,除了他们二人,正在熟睡的留牡丹也在公子笑纳的陪同下走出。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布局。”
“然也。”
“你怎会怀疑到吾?”
系雪衣淡淡道:“有人提示过吾,所以今夜吾才会离开游仙台,给你可趁之机。”
“那又如何?你们今夜都得死。”
被叫破真实身份的青随佛子有恃无恐,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姑苏还剑提剑步步逼上,口中啧啧有声:“真是鸭子死了嘴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将我们杀死,还是我们将你剁成肉泥,向你的佛祖忏罪吧,喝!”
“杀!”
“杀人,小菜一碟啦!”
姑苏还剑再出五更残剑绝式,青随佛子挥动蓝田玉钵,佛功中暗藏庞然鬼气,力撼姑苏还剑。
“鬼渡迷航,去!”
佛子鬼功尽出,剑意顿感凝涩,两人竟是战至平分秋色。
“这样就想杀吾吗?剑族三大锋芒不过妄言。”
“你嘛,在剑族三大锋芒眼中,着实不够看。”
只见剑者招式一转,皎洁月轮尽数投射在剑锋之上,同时,一阵悲壮的吟诵响起,壮士长恨,公子伤心,渲染得此夜犹为凄冷。
鬼气瞬间受制,青随佛子如坠月之迷雾,剑之哀章,死亡顷刻逼至。
“啊!”
就在青随佛子重伤不支时,忽然,又见数道庞然鬼气瞬息而来。
白鹤冲天而鸣,旁观的系雪衣身形一晃,拦下三名奇形怪态的鬼影。
“你们,果然来了。”
为首者五官扭曲狰狞,没有双眼,眼部只有一个凹陷的大窟窿,双手充满疣肿恶痈,左手持一面孩童玩耍的拨浪鼓,身后背着一个恐怖竹笼。
没有五官的面孔对着系雪衣阴恻恻说道:“吾在找吾的女儿,你见到她了吗?”
“嗯?”
“把吾的乖女儿还给吾,杀!”
冷喝声中,此人一扬手中的拨浪鼓,瞬间化为阴厉杀气。
与此同时,自他身后的背篓中蓦然飞出一名幼小的女童,身着艳红血衣,以更为狠绝的招式共同杀向系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