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我而来,不得已,我给他做了一个局。”裴宥轻轻抬眼,“以你为饵。”
温凝眨眨眼,以她为饵?如何做的饵?
“瑞王此人空有野心,却无大义,人贪心狠,且……脑子不太好使。”裴宥悠悠又喝了杯茶,“若不用些别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恐他盯着学堂,造出更大的事端来。”
“你既嫁过来,酒坊一事迟早被人查出来,不若化被动为主动,还能一举数得。”
“如此说,你能明白?”
温凝突然意识到,裴宥这是在给她解释?
解释为何要推温家出来?
这个意识让她骤然有些诧异。
他惯来话少,不喜欢与人废话,更不屑于解释这许多的。
尤其是上辈子的他。
温凝下意识地抬眸看他一眼。
眉峰凌厉,黑眸沉沉,一枚小痣点在鼻骨,赤红得耀眼。分明还是那个他。
“我……我知道。”她垂下眼,佯装喝了口茶,“朝堂要事,你不必与我讲这么多。”
瑞王人贪心狠什么的,传出去,脑袋都要没了……
“你知道?”裴宥睨她一眼,低笑一声。
刚刚不知是谁怒气腾腾,眉眼藏刀,带着一盅“毒”汤,打算进来兴师问罪。
温凝眨眨眼:“我刚刚只是气你……温府出了事,你却不与我知会一声。”
“为何要与你知会?”
“我是温家女儿,为何不与我知会?!”
“你若听话这几日不出门,这件事已经落幕了。”
“那这件事会如何落幕?”
裴宥复又喝茶,眼睫低垂,掩住眸底那份浅淡的笑意:“过几日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你刚刚说一举数得,这事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裴宥抬起眼:“温姑娘,问太多,就不可爱了。”
温凝:“……”
果然刚刚是她的错觉,这分明还是那个裴宥!
“那我爹爹和哥哥们如今是何处境,你总要与莪说罢?”
“温大人在家休息,朝廷以为酒坊是温阑所开,暂革了他的职,也在家休息而已。”
怎么会以为是温阑开的?
算了,大抵是他从中作了什么梗。
爹爹与哥哥们没事便好。
温凝按捺住想要问更多细节的冲动,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无声瞪裴宥一眼:“此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下次,若还有类似事情,请你务必事先与我说一声。”
她不想做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金丝雀。
金丝雀。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如此厌恶这三个字。
裴宥闻言,轻轻抬眉:“这就看……温姑娘如何讨我欢心了。”
他垂眼转了转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并不遮掩面上的愉悦:“今日这欢心不错。”
温凝无语地瞥一眼那质地上乘的扳指。
当然不错。
希望他看到账单的时候,依然觉得不错……
温凝干咳一声:“大人喜欢就好。”
记得多戴戴气死那赵惜芷……
“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温凝仰面将杯中剩下的茶水喝完,准备离开。
“慢着。”裴宥却喊住她,“来都来了,将戏演完?”
温凝顿住脚步:“什么戏?”
裴宥笑笑,瞅了眼窗外:“夫人从赵惜芷嘴中得知自己父兄被查,而为夫并未出面,甚至不曾为你父兄说一句话,不该气急败坏与我大闹一场?”
温凝眨眨眼,马上明白了。
做戏要做真,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女儿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他聊天,的确不太合理。
要闹是吧?
那还不简单?
她可憋了好多年了。
温凝本就已经站起身,此时两三步就回到矮榻边,操起桌上的茶壶往地上一抡:
“裴恕之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放心罢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拿袖子捂住眼,飞奔而出,还将书房门“哐”地砸上。
被温凝说来就来的系列操作镇得茶都忘喝的裴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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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与世子因温府一事大吵一架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便传到各路主子手中。
范九第一个将最新情报回禀给瑞王:“殿下,裴世子立刻就去了赵翟府上,看来是终于按捺不住,急了啊!”
瑞王扬眉,惬意得很:“就说刀眼子要往要害处戳!明日,造势,叫京城百姓都知道温府是如何贪赃枉法,看他如何下得了台!”
“那江南那边……”
瑞王踹了范九一个屁股墩子:“都说了刀眼子要往要害戳,还江南,江什么南!那几个破学堂,能有他的心头肉重要吗?”
而京城另一隅,黢黑的林子里,黑衣人跪地垂首:“主子,夫人与世子大闹一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