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太医院门口,她十分大方地走了进去。
门口的人简单查问几句,苏栎妗镇定回答完,便顺利进了里面。
苏栎妗笑吟吟地朝着陆秉谦日常所在的地方走去,远远便见他已经坐在了药房的书案后。
等走近了,便发现他身前摆好了书籍和纸笔。
“先生,学生来了。”像模像样鞠了一躬,苏栎妗笑道。
陆秉谦眸子里带着一丝淡笑,对她这副打扮微感惊讶,又很快镇定下来,点点头:“坐下吧,今日先熟悉一下基础医术知识。”
苏栎妗落座,陆秉谦便十分详细开始教她。
先是在书籍上逐字逐句讲解,讲完之后,又走到药材旁,手把手教她认识药材,顺便讲解简单的药理知识。
这些知识真的十分基础,就连苏栎妗也感觉出来,陆秉谦在讲解的时候,几乎是像教人认字一样的口吻。
没有基础的苏栎妗学得也很认真,不知不觉,时间飞快流逝。
等陆秉谦抬头说了句“今日到此为止”时,苏栎妗一抬头,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出了太医院,苏栎妗准备摸回自己宫里,走到一半,却忽然闻到烧纸的味道。
她心里疑惑,走过去,却猛地发现,杜喜蹲在地上烧纸!
“杜喜,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烧纸?”
“你可知道,在宫里私自烧纸是会被处罚的?”
杜喜背对着她,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杜喜参见皇后娘娘。”
她连忙行礼请安。
然后,她试图想用什么遮盖烧掉的纸钱,但火光却十分旺,根本不可能遮住,只能一脸焦急紧张地蹲在原地。
苏栎妗看着已经烧了大半盆的纸钱灰,还有地上的一小摞纸钱,问道:“杜喜,你是给谁烧纸?”
“没,没有,民女只是随意烧的,没有烧给谁……”杜喜否认,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看苏栎妗。
她这副模样,显然是有什么事,但又刻意隐瞒下来。
苏栎妗显然是不会相信的,她走近几步,盯着火光,视线扫向杜喜。
杜喜的脸上还有没有完全干掉的泪痕,似乎是刚刚哭过。
能让她烧纸钱,又如此伤心的人……
如果是家中父母亲人,杜喜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隐瞒。
会隐瞒,说明其中也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苏栎妗并不想探听别人的隐情,但对杜喜,她心里总是存着一些善意的。
在这宫里,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她担心杜喜瞒着什么事,日后会有危险。
想着,苏栎妗神情严肃,道:“杜喜,告诉本宫,你究竟在给谁烧纸?”
“如果你说出来,有什么事,本宫也好替你做主。”
这句话出口,她明显看到杜喜脸上浮现一丝挣扎,似乎真的有什么事,需要苏栎妗替她做主一般。
挣扎片刻,杜喜咬咬牙,磕头道:“皇后娘娘,民女的确是给一个人烧纸。”
“民女是在给惨死的姐妹彩儿烧纸!”
“彩儿?”苏栎妗道。
“民女瞒了娘娘一件事。”杜喜脸上露出痛苦神情。
苏栎妗皱眉:“你说说,你瞒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预感,似乎杜喜接下来要说的,会是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杜喜眼中涌出泪水:“皇后娘娘,真正与陆太医传信的人,不是杜喜,是彩儿!”
这话当真让苏栎妗震惊,惊诧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彩儿才是与陆太医传信之人?”
拼命点着头,杜喜脸上已经被泪水湿透,开始讲述事情真相。
原来,彩儿因为不能说话,在宫里被四处排挤。
她与貌丑的杜喜相遇,两人便成为了好朋友。
彩儿假借杜喜的名义,一直与陆秉谦传信,一来二去,与陆秉谦生出情愫。
但因彩儿长得太过漂亮,被礼部尚书的儿子看上,直接强占强暴。
“彩儿想要逃跑,却被那畜生掐死在了床上!”
杜喜声音悲伤,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痛哭着诉说着惨无人寰的事情,杜喜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栎妗听到最后,捏起的拳头几乎要控制不住!
杜喜跪在她面前,不住地磕头,哭求道:“皇后娘娘,民女求求您做主,替惨死的彩儿讨回公道吧!”
苏栎妗扶她,杜喜却摇头不肯起来,道:“彩儿才是陆太医喜欢的人,民女不敢冒名顶替,绝对不能跟陆太医成亲,请娘娘成全!”
这件事的真相实在太突然,也实在出乎苏栎妗意料。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火盆中的纸钱:“杜喜,你放心,本宫绝对会替彩儿讨回公道,绝对会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杜喜心中悲喜交集,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