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先胡说八道的人是谁?”
沈卿嘴角冷冷地一扬,道:“而且,我可不认为,女子出来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是一件丢脸的事。”
虽然,她男人也不需要她养便是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寝室里,懒得再和木双双多说什么。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卿在人际交往上向来十分潇洒,两个人合得来就相处,合不来就一拍两散,没必要在这些无谓的人际关系上花费过多精力。
陈莹眉头微皱地看了一眼木双双脸上那越发嫉恨的神色,快步跟上了沈卿,低声道:“沈卿,你以后还是别和木双双吵了,我经常听村子里的女子说,跟木双双作对的女子,没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陈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几分为难和尴尬,显然是很不习惯在背后说人闲话。
沈卿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知晓了,谢谢你的提醒。”
陈莹一不小心又被沈卿的笑容晃了晃眼睛,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笑起来,整张脸都仿佛在发光,然而眼中的神态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韧和自信,好看得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都忍不住好奇,有幸娶了这么一个美人的男人是谁了。
若那只是一个碌碌无为平庸无奇的男人,确实有些配不上面前的女子啊。
三人很快就换好了丞相府统一的粉蓝色婢女服,结伴朝后厨走去。
木双双早已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朱圆天性乐观,这会儿功夫,她早已是忘了她们方才和木双双闹的不愉快,一边走一边兴奋地道:“不愧是丞相府!这侍婢的衣服比我至今为止穿过的所有裙子都好看!这料子摸起来软软滑滑的,可舒服了,我还没穿过用这么好的料子做的衣服呢!”
陈莹被朱圆的情绪感染,也兴奋地道:“还有这鞋子,我先前穿的都是草鞋或麻鞋,唯一穿过的布鞋还是我阿姐穿坏了给我的,我还是头一回穿到这么舒适柔软又崭新的鞋子!”
沈卿走在她们身旁,听她们吱吱喳喳地说着话,心里难得感觉到了几分放松。
这侍婢的衣服,还是她还在丞相府里时定下来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偌大的丞相府都翻新了一遍,里面的人都基本成了生面孔,唯有这侍婢服侍,还是一如当年。
就在她们快要走到后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小郎君往后门的方向跑了!快把小郎君追回来!”
“若小郎君出了什么事,等郎主回来了,我们都得死!”
“陈川!快多叫几个人过来一起找!”
这忽如其来的骚动让沈卿三人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陈莹和朱圆有些愕然地对视了一眼,呐呐道:“他们说的小郎君,不会是俞相那唯一的嫡子吧……”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突然从不远处的回廊处拐了出来,见到她们三人,明显愣了愣。
看清面前的人,沈卿一颗心猛地跳了跳,某种酸酸涩涩的感情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却见那分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色圆领袍服,头发规规整整地梳成了一个发髻,用一个玉冠固定着,五官精致好看得不似凡人,只是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分明透着一股子不驯,一张薄唇紧紧抿着,和俞九清如出一辙的黑色凤眸中显出几分慌乱和愕然。
在傍晚微暗的天色下,少年的出现仿佛一束光,照亮了这一小片地方。
那一瞬间,沈卿仿佛看到了十七年前的俞九清迈过了漫长的时空之河,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就是这一小会儿功夫,那阵追赶的骚动声便越发接近了,简直像追赶的人下一息就要出现在这里一般。
俞子涵瞬间回神,回头张望了一眼,咬了咬牙,快速瞪了面前三个女子一眼,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你们不许多嘴,若把我出卖了,以后在这府里别想有好果子吃!”
说完,便一阵疾冲,跑到了她们旁边的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几乎是他刚躲好,追赶的人马便从他方才出现的地方跑了出来,领头的是两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见到沈卿几人,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窄袖袍服、身材结实、面容沉稳的男人走上前来,朝他们抱了抱拳,道:“在下周回,乃是小郎君的贴身护卫,不知道三位方才可见到小郎君在此处经过?”
陈莹和朱圆脸色苍白而混乱,嘴唇微抖,显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应付面前的场面。
沈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回一眼,行了个礼低声道:“见过周护卫,奴婢们都是今天刚进府的侍婢,没见过小郎君的尊容,但方才,奴婢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慌慌张张地朝后门处跑去了,不知道那是否是小郎君……”
周回一愣,有些惊讶于面前女子的沉稳大气。
但如今小主子行踪不明,他没有心思多想旁的事,连忙抱拳,道了声谢,便带领着一众人马急匆匆地往后门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