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九清情绪一向内敛,这般外露的情绪当真少见。
沈卿不禁微微挑眉。
俞九清看了沈卿一眼,走到她身旁道:“我给子涵布置了功课在做。我不赞成去接近那个真禾公主。”
说着,他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字道:“那就是个疯子。”
疯子?
沈卿不禁饶有兴致地道:“难得见你那般外露地讨厌一个人,那个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俞九清嘲讽地扬了扬嘴角,“十年前大齐内乱的时候,你以为南安不想趁火打劫?只是那时南安的圣上比大齐的圣上还要不像样,把整个南安搞得乌烟瘴气,民愤不断,他们没有余力罢了。
大概三年前,南安的圣上终于被人拉下了皇位,把他拉下去的人,正是这位真禾公主和她同父异母的皇兄。
然而,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等他们解决完了共同的敌人后,便开始为了谁能最终坐上那个位置内斗。这个真禾公主,就是在这场内斗中输了,被人压制了她所有势力,窝囊地送来了我们大齐嫁给比她还小五岁的圣上。”
这般看来,这真禾公主也是个狠角色啊。
但光凭俞九清说的这些,不足以把她定义为一个疯子,还让俞九清这般嫌恶她罢?
沈卿不禁若有所思地看着俞九清。
陈立显然也有着一样的疑惑,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说起来,那个真禾公主到来那天,大齐举办了宫宴迎接真禾公主,郎主也去参加了。
在郎主要离开皇宫的时候,真禾公主突然出现拦住了郎主,说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与郎主说,而且,只能与郎主一个人说,郎主就让其他人退下了……”
那之后,郎主和真禾公主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只知道,后来,郎主十分恼怒地走了出来,情绪难得地外露,就如现在这般。
只是,陈立见到自家郎主倏然沉了下来的脸色,连忙闭上嘴巴,不敢继续说了。
沈卿却显然十分感兴趣,看了他一眼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陈立突然想起那真禾公主可是南安国举世无双的美人,郎主那天,不会是与她发生了什么吧?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迎面逼来的危机感,连忙道:“接下来的事情,小人就不知道了。询问真禾公主只是小人和孙大人提出的建议,若是郎主觉得不合适,从别的地方查探也是可以的。
孙大人还带人在陈家村外头守着,小人要立刻回去把夫人的话传递给孙大人,小人便先告辞了。”
说完,行了个礼,便表面平静实则脚底抹油地走了。
他可不想再掺和进郎主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中了!
上回,他还不知道夫人的身份时,曾擅做主张要除去夫人,后来郎主知道了,立刻罚了他一百杖杖刑外加扣除半年的俸禄。
惩罚虽然是小事,但陈立到底不是圣人,谁会喜欢天天被惩罚?
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去解决罢!
见陈立走得那般麻溜,便是沈卿一开始不在意,也不由得眯了眯眼眸,瞥了一旁的男人一眼,甚是柔声细语地道:“夫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俞九清:“……”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又掠过了一抹嫌恶的情绪,半响,轻叹一口气道:“等我给子涵补完课,再与你说。”
好不容易等子涵补完了课,俞九清把沈卿带进了他们的房间里,沉着一张脸道:“那天,那真禾公主是来找我合作的,她想把南安国的政权从她皇兄手上夺回来,希望我能帮她。
只是,我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南安不过是个小国,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我大齐为敌,不管执掌南安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她说她皇兄狼子野心,将来不一定忠于大齐,只是南安那样的弹丸之地,便是真的有了不轨之心,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况南安的动乱三年前才平息了下来,他们便是有那不轨之心,也没那个不轨的能力。”
是这样的道理。
南安这个国家还不及大齐三个州大,是真真切切的弹丸之地,便是他们真的起了什么心思,也没那个能力去实施。
何况,大齐自己内部也是一堆问题等着处理呢,就像俞九清说的,大齐内乱平息了不过短短十年,人力和财力尚在十分紧缺的阶段。
这种时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管是从事急从权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必要性的角度考虑,俞九清都没有理由蹚南安这趟浑水。
沈卿道:“只是,那真禾公主一心夺回南安的政权,定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罢?”
俞九清的脸色又沉了些许,轻吸一口气,道:“没错,她见说服不了我,竟想使出那种下作的手段,直接在我面前,把衣服都脱了……”
俞九清那回当真是猝不及防。
南安的服饰与大齐不一样,那天真禾公主是穿着南安的裙子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