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忍不住气笑了。
她都懒得跟这群老古董辩论什么不分男女,能力至上的论调了。
司马睿一脸无措地看看沈卿,又看看那钱太师和赵太傅,很想说话但不敢。
站在沈卿身旁的俞九清身上明显传来一阵低气压,沈卿给了他一个不用他出手的眼神,嘴角冷冷地一扬道:“钱太师,我是不知道谁给了你错觉。”
钱太师轻“哼”一声道:“你是想说其他朝廷官员不想与你共事是老夫的错觉?沈夫人,你看着也不像这般迟钝的人啊,当初御史台一共收了多少份弹劾沈夫人的折子,可需要老夫亲自给你数出来……”
“钱太师,你也不像是理解能力这般低下的人啊。”
沈卿打断他的话,轻笑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是谁给了你错觉,觉得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了?”
这里到底是思想封建落后的古代,不管她曾经做出了多少功绩,在其他人眼里,她只要是个女子,就不应该站在朝堂上,就该待在后宅相夫教子。
国家大事,不是女流之辈可以涉及的。
这其中,有激烈反对天天给御史台写弹劾折子的人,也有就像钱太师说的那样只敢憋在心里敢怒不敢言的人。
若她当真是在意那些的人,十年前就不会站在朝堂上了。
钱太师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意思,眼眸猛地瞪大,“你!”
太久没跟这女子接触,都忘了她是个多么厚颜无耻的人了!
“钱太师竟然还有余暇担心起别人来了。”
沈卿嘴角弧度完美,眼神却寒凉道:“他们若是觉得憋屈,便给我继续憋着,憋不下去了,大可辞官走人,大齐人才济济,可不缺那么一两个窝囊废!
若是真的看我不顺眼,可以,他们有本事完全可以把我拉下来,可是前提是,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这就是手中掌权的重要性。
一个人手中若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别人再如何反对,不过是个笑话。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什么男女性别、礼法纲常、道德人伦都得靠边站!
“你!你!你这个……妖女!”
钱太师被气得不停大喘气,眼中血丝遍布,激动地用手指着沈卿怒喝。
一旁的赵太傅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亲娘哎!是不是时间太过久远,钱太师都忘了那妖相把自己这个夫人看得比命还重了?
那妖相和这个妖女虽然气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如今形势比人弱,就仿佛那砧板上的可怜鱼儿,平时倚老卖老说几句风凉话过过嘴瘾便算了,若是他们太没有分寸,踩到铁板了,那妖相也是完全不会对他们客气的!
他连忙拉了拉钱太师的手臂想提醒一句,只是显然迟了,一个沉冷阴戾的嗓音突然响起,“钱太师,你可是贵体又要欠安,要在家里休养上十天半个月了?”
钱太师正在气头上,那是理智都被气没了,一甩袖子吹胡子瞪眼道:“老夫身体好得很!才不需要回去休息!
你这妖女,你可别以为你能像十年前那么顺利!如今朝堂上换了许多新面孔,你当初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入朝为官先斩后奏,很多人都拿你没办法,你如今想重返朝廷,反对的人只会更多!
你给我好自为之……”
“很好!”
俞九清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钱太师的话,冷声道:“来人,钱太师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毛病也多,陛下怜钱太师身体有恙还坚持来御书房辅佐,心里愧疚,不如就由本相做主,给钱太师放一个月的假,请太医院的太医亲自去给钱太师调理身体!
这一个月,为了钱太师身体着想,钱太师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出门了。
陛下,你觉得微臣这个提议如何?”
司马睿早就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缩成了一团,闻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俞爱卿,深解朕意……”
话音未落,钱太师就一脸崩溃地朝司马睿一声大吼,“陛下!”
司马睿身子猛地一颤,缩得更里面了。
俞九清脸色又冷了几分,低喝道:“怎么还没有人来把钱太师带下去!钱太师因为身体不适,情绪烦躁,竟然都敢吼陛下了,你们可是要等钱太师背上大不逆的罪名后,才愿意把钱太师带下去啊!”
已是走到了房间门口的侍卫连忙应了一声,走了进来,不顾钱太师的大声嚎叫把他拖了下去。
赵太傅不由得暗暗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连忙对司马睿行了个礼,道:“老臣突然想到今天还有旁的事要做,老臣便先告退了。”
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他虽然也对这妖相的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恼怒不已,但他比钱太师懂得看形势。
这也是他这些年,被关小黑屋的时间远没有钱太师多的原因。
看着瞬间安静了下来的御书房厅堂,沈卿不禁暗暗咂舌。
不怪那么多人说俞九清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