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九清缓缓摇了摇头,嗓音低沉了几分,“还没找到凶手,这次案子的凶手格外狡猾聪明,每回杀人都是从背后用小刀直取死者的心脏,案发现场没有多余的痕迹,要找到凶手有一定难度。”
这次案子的凶手?
沈卿立刻抓到了关键词,“你的意思是,其他州类似的案子,跟京城这个案子不一样?”
同样是府衙中人被杀,最大的不一样只能体现在凶手上了。
“没错。”
俞九清缓声道:“其他州谋杀府衙中人的凶手,大多是吸食阿片上瘾的百姓,在药瘾的影响下本就有些失去了理智,官府禁止阿片后,他们仇恨官府,这才做出了谋杀府衙中人的事。
但因为行事仓促,大多数人先前也没有杀人的经验,他们往往破绽百出,很快就会被抓拿归案。
然而,京城的这个凶手却显然十分清楚如何能躲过官府的追捕,这才没有留下多余的线索,让官府的人找到他。”
沈卿眉头微蹙,“这说明,他要不就十分熟悉官府的行事作风并有着一个不错的头脑,要不就是之前有过杀人的经验!”
但即便他先前有过杀人的经验,他又为何现在无缘无故出来对府衙中人下手?
最近官府在大力禁止阿片,出面做事的都是地方上的府衙,如今会仇视府衙中人的,十有八九是因为禁止阿片这件事!
因此,沈卿更倾向于前一个猜测。
她看着俞九清问:“死去的那三个府衙中人,尸体都是怎么被发现的?”
俞九清立刻就猜到了沈卿在怀疑什么,淡声道:“第一个死去的捕快是在他家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发现的,被发现时他身上穿着公服,腰上别着佩刀。
第二个死去的司狱是在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发现的,被发现时身上同样穿着公服,别着佩刀。
第三个死去的捕快跟前两个人不太一样,是在京城一座赌场外的巷子里被发现的,当时他身上没有穿着公服,而是穿着自己平常的衣服。”
“前两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佩刀可有被抽出来?”
“没有。”
沈卿忽地笑了,“这还叫没留下什么痕迹?目前死去的三人身为府衙中人,平日里定会有一定的警觉性,然而他们都是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被人杀死的,而且身上有刀也没有拔出来,这说明杀死他们的人是他们所信任的,他们会去到那些偏僻的地方,很大可能便是被凶手叫过去的。
第一个死者便算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死者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理应会更警觉,但他们还是被成功叫了出去并被杀了,这只能说明,他们对凶手不是一般的信任,或者,他们压根不觉得把他们叫出去的人是凶手!
而凶手都是从背后直取死者心脏,说明他对人体的构造十分熟悉,也有一定的力气。”
俞九清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凶手的范围还是很大。
凶手有可能与他们同样是府衙中人,也有可能是你方才说的第二种情况,是一个会让他们觉得对方不是凶手的人,这第二种情况的范围可就大了。
而人体的构造可以临时学,即便是普通人多练几遍也能直接刺中一个人的心脏,至于有一定的力气这一点,符合要求的人就更多了,只是刺进一个人的心脏的话,即便是女子和小孩都能做到。”
沈卿顿时没好气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有这样拆自己夫人的台的吗?我的推断至少能锁定一个嫌疑人人群——府衙中的其他人。
不过,这样的推断大理寺的人理应也能做出来,他们已是查过一遍府衙中的其他人了罢?”
俞九清淡淡一笑,拿起茶杯浅啄一口,道:“查过了。如今京城府衙里的人,在案发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有四个——捕头袁不屈,两个捕快,分别叫安禾和郑中飞,还有一个名叫卫安的狱卒。
袁捕头的夫人在五年前去世了,这几年他没有续弦,在京城一直是一个人过活。
另外三个人,都是在命案发生的时候恰好一个人独处,没能找到可以证明他们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他们四个人如今都被监控了起来,只是,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样。”
光是府衙内部,竟然就有四个嫌疑人。
这人数有点多啊!
沈卿思索片刻,问:“他们中,可有最近突然暴瘦,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或者脾气突然变得很暴躁的情况?”
这都是瘾君子的典型特征。
俞九清自是知道沈卿想问什么,摇了摇头,道:“没有,大理寺询问了他们周围的人,他们都说这四个人最近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这般,确实有些棘手!
沈卿沉声道:“不过,凶手也不一定是吸食了阿片的人,那些先前靠卖阿片赚钱的人也有可能是凶手。
上回陈立和孙横找到了他们的窝点后,虽然抓了不少人,但他们都嘴硬得很,便是被折磨得半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