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离皇宫不远,坐马车的话一刻钟多一点便能到。
这一路本该十分顺利,却没想到行至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某个饭馆前人头聚集,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卿本来不想管,但想到这里离皇宫不远,寻常人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绝不会在皇宫前生事,想了想,还是叫停了马车,遣了个侍卫前去询问。
谁料,这一问,还真的问出了大事来,当事人还是她认识的人——武安侯世子吴明哲的未婚妻,先前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条侯府二姑娘沈知薇。
沈卿派去打听情况的侍卫快速地跟她说着他了解到的事情,“似乎是沈二姑娘中午来这家饭馆吃饭,和饭馆里的一个男子起了争执。
那个男子手里拿着沈二姑娘的一条手帕,一直说那条手帕是沈二姑娘给他的,依照大齐的习俗,女子只会把私密之物给自己相好的男子,说明沈二姑娘心里属意他。
然而沈二姑娘说,这条帕子是她无意间掉了,被那个男子捡到罢了,她压根不认识那个男子。
因为他们起争执的地方就在饭馆门口,因此吸引了大量行人驻足观看。”
跟着沈卿一起出来的朱圆和陈莹一听,顿时不无怜悯地道:“我的天,不管沈二姑娘跟那个男子间是不是有什么,当众被人这般指指点点,沈二姑娘的闺誉定是会受到影响啊!”
沈卿却眉头紧皱,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依照大齐的习俗?那个男子莫非不是大齐人?”
侍卫点了点头,道:“属下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口音,他应是大凉人。”
大凉人?!
朱圆和陈莹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大凉和大齐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十年前大凉更是大肆入侵过大齐,因此大部分大齐百姓对大凉的观感都不怎么好。
只是沈卿和俞九清带兵击退了大凉后,大凉表面上投降了大齐,别管这些年他们暗中做了多少龌龊事,明面上还是忠于大齐的。
前一段时间,俞九清就阿片的事情向大凉王庭兴师问罪,他们倒是脸皮厚,做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把阿片这件事都推到了他们抓到的大凉商人身上,说这些事情都是大凉那几个商人搞出来的,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现在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俞九清早就不耐烦跟他们继续唱这出关系和睦的戏了。
大凉却仿佛看不出他们这边的愤怒和隐忍,还借着圣上这次生辰宴,一副无比诚恳的模样提出了要派人过来就这次的事情跟大齐致歉,那件事到底是他们的子民犯下的,他们虽然“不知情”,却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说起来,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沈卿虽然知晓大凉派了使者过来,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派了谁做使者。
她不禁冷冷地轻“呵”一声。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赔礼道歉的态度?都光明正大地欺负起他们大齐的百姓来了!
本来因为阿片的事,沈卿就对他们积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听了侍卫的话,又怎么坐得住,直接便下了马车,朝人群走去。
陈立脸一僵,连忙道:“夫人……”
然而沈卿执意要做的事,连俞九清都奈何不了她,何况陈立。
他最后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有侍卫开路,沈卿没怎么费力就走进了人群里,却见饭馆门口,一个穿着大凉传统服饰大概三十多岁面容猥琐的男人紧紧握住了沈二姑娘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挥舞着一根淡黄色的雅致手帕,咧着嘴甚是不正经地道:“我说小姑娘,你们大齐女子不带这样的,拿手帕勾引了我后就想不认账了?咱们大凉的女子可比你们有情趣多了,和男人看对眼后直接就能滚到草丛里。
怎么的?莫非你们这里不流行滚草丛?流行旁的幽会法子?”
沈卿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虽然这男人的大齐话带着浓浓的口音,但已经是十分流利了。
在大凉,只有贵族和皇族还会专门去学习大齐的语言。
这下不用怀疑,这男人定然就是大凉派过来的所谓使者!
见他满嘴污言秽语,沈二姑娘脸色铁青,她身旁的侍婢更是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大喝道:“你快放开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压根没给你手帕!那是你捡到的,休想污蔑我们姑娘!
你可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人!你……”
“便是贵朝的公主殿下,也没有向男子表明了心意后便不认账的道理罢?”
男人却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侍婢的话,一双眼睛色眯眯地肆无忌惮地看着沈二姑娘,“放心,我挺满意你家姑娘的,若不然你跟我说说,大齐男子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怎么做,才能抱得美人归的……”
沈知薇抿了抿唇,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冷厉。
就在她手腕微动,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冷冽清脆的女子嗓音响起,“不好意思,我们大齐男子没有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