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顿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俞相夫人胜?
怎么可能,俞相夫人不是和柳将军一般,都是三箭正中靶心么?
就在这时,有离靶子的位置较近又眼尖的宾客突然满脸讶异地大声道:“俞相夫人的那个靶子上,似乎还有着什么!
似乎是……是一只小飞虫!”
众人一愣,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纷纷看向沈卿的靶子。
努力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看清了,俞相夫人那个靶子的靶心处,分明有一只大拇指指甲大小的小飞虫!此时正被一支箭钉在了靶子上!
看那支箭的情况,应该是俞相夫人第一回射出去的那支箭!
如今是夜晚时分,虽然将军府前院亮了许多灯,亮如白昼,但终归不是真正的白昼。
加上靶子是深木色的,那小飞虫也是偏深的黑色,是以他们竟是一时没看到!
只怕那个裁判,也是走近了才看清了。
一众宾客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三箭都正中靶心就算了,竟然还射中了一只原本在移动的小飞虫!这箭术便是放眼世间也少见呐!
难怪俞相夫人射第一支箭的时候花了那么多时间,敢情她不是害怕,而是在瞄准那种小飞虫!
这般一比较,这场比试胜的人,确实是俞相夫人!
柳昭也不由得怔然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转向沈卿心服口服地行了个礼道:“不愧是当前仅凭箭术便让吕将军心服口服的俞相夫人,末将甘拜下风!”
吕将军吕亦便是当年大齐最大的一支叛军的首领,后来投诚了沈卿后,便被封为将军,和柳昭一般,也是沈卿和俞九清的人,如今在陈州驻守。
沈卿笑笑道:“不过是糊弄人的雕虫小技罢了,柳将军在战场上杀尽敌人的本事才是真本事。”
说完,她看向一旁已是面无血色的陈若娴,意味深长地道:“不知道陈姑娘如今,可能相信我就是小沈大人了?”
陈若娴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嘴巴张了又张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是若她不是小沈大人,又怎么可能有这么精湛的箭术……
再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已是相信了她就是小沈大人,她便是再不相信又有什么用!
陈怀兴早就惶恐到了极点了,牙关紧咬瞪着陈若娴,“蠢货,还不快给俞相夫人赔礼道歉!”
就在场上所有人都看着陈若娴的时候,一个仆从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柳昭面前道:“将军,不……不好了,有两个郎君在后院里打了起来,其中一个郎君正是陈家五郎!不管小人们怎么劝阻两位郎君都不听,再这样下去,恐要出人命啊!请将军过去看看罢!”
陈五郎可是陈怀兴的嫡子,也是唯一一个嫡子,自小受到的宠爱比陈若娴更甚。
陈怀兴顿时眼前一黑,只觉得他今天绝对是不宜出门,狠狠骂了一句“这个孽子”,也顾不上陈若娴了,朝沈卿和俞九清他们告了一声罪,便转身匆匆往后院走去。
沈卿听到有两个郎君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陈家的郎君后,已是猜到其中一个当事人就是她的好大儿了。
她虽然觉得自己儿子应该不会输,即便真的技不如人,以那小子的头脑也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看向走到了她身旁的俞九清,低声道:“九清,我们也过去看看。”
俞九清冷冷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若娴,直看得本就惨无人色的陈若娴又狠狠打了两个冷颤,但淡淡地、带着几分再明显不过的讥讽道:“这次洗尘宴,倒是让我好好了解了一下锡州的陈家,可真是好样的。”
其他宾客一听,一颗心不禁抖了抖。
俞相这话明摆着是责怪上陈家了!也是,那陈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放任自己家的女儿得罪了俞相夫人,还搅黄了这专门给俞相和俞相夫人举办的洗尘宴。
不管是谁都要生气!
留下来的其余陈家人都脸色惨白,看着陈若娴的眼神不禁更愤恨了。
俞九清说完,便拉着沈卿大步往前走。
其他人一怔,都想不通俞相和俞相夫人突然要去哪里,然而,见身为主人家的柳将军也紧跟着追了上去,他们倒是多少猜出来了——俞相和俞相夫人不会对后院两个郎君打架这件事有兴趣罢?
亦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再狠狠惩罚陈家一番?
好些人一时起了好奇心,也纷纷跟了上去。
在将军府仆从的带领下,沈卿和俞九清很快就到了事发地点,远远地,沈卿就隐约见到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身姿纤细矫健如初生的青竹的俞子涵正直直地站在那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男子,其中一个最为健壮的男子分明被他踩于脚下!
场面不可谓不惨烈。
在他们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穿着将军府侍婢服的娇小女子,沈卿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