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看着男人紧绷的眉头终于慢慢松动了下来,忍不住嘴角微扬,轻声道:“明天大军便要出发了罢?我已是和郡主说了,明天大军出发的时候,她要过去一趟,当着众将士的面说几句话,她这段时间成长了许多,便是在众将士面前说话也没有问题的。”
俞九清抬起手握住了沈卿的右手手腕,头往后仰看着她,道:“你这几天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有你的保证,我还是放心的。
但我们有意扶持明珠郡主的事已是在军中传了开来,有赞成的人也有反对的人,明天郡主上去说话时,将士中定然会有不愿意接纳她的人,虽然军规严明,他们不会做什么,但那氛围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你还是提前跟她说一声,让她有点心理准备比较好。”
沈卿微微一笑,走到长榻另一边坐下道:“这事我早料到了,也已是与郡主说了,你放心。
那些反对的人反对的也不是郡主,只是一心希望你登上帝位罢了,他们不过是激进了一些,但对我们是最忠心耿耿的。
你只要摆出态度,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接受了。”
“嗯。”
俞九清低低应了一声,拉过沈卿的手,虽然明天他不会随着大军出发,但等过了子涵的生辰,他终是要离开锡州,离开他的妻儿。
虽然离他离开的时间还有两天,但他已是开始不舍了。
沈卿看了看男人的神情,哪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禁好笑地道:“明天成熠那边也会同时出兵去对付南安国,南安国的真禾公主会跟着他一起去。
真禾公主在南安国有众多旧部,有真禾公主相助,成熠那边对付南安国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可别输给他了啊。”
俞九清眉角微动,显然对自家夫人对自己的轻视有些不满了,淡声道:“南安本就只是一个弹丸小国,其兵力不足大凉的一半,也就是司马恒太废,才会连区区南安都打不过。
如今江成熠那边还有真禾公主相助,若他这样都打不过南安,便是连司马恒都不如了。”
见这男人绕着弯在说他即便输给江成熠也是正常的,毕竟大凉的兵力比南安强悍多了,沈卿不禁把头偏到了一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家伙看着冷冷清清的,但只有沈卿知道,他还是有着宛如孩子一般不服输的一面的。
俞九清被自家夫人笑话了,不禁抿了抿唇,突然握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抱着,轻轻地吸了口她身上馥郁的气息,叹声道:“青青,这次之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可好?”
沈卿先前几次出事,是当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阴影。
虽然因为沈卿的安抚,他心底的阴暗狠厉消退了许多,但害怕失去她的惶恐依然一直徘徊在他心间,从未消失。
若他再一次失去她,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现如今,只有沈卿好好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他才能心安。
沈卿迎上他幽暗的凤眸,故意道:“那如果那之后,大齐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俞九清眉头猛地皱了皱,毫不犹豫地道:“不是还有江成熠吗?而且,子涵也长大了,是时候挑起身上的担子了。
毕竟他可是亲口答应了别人,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
没得最后保护那个小姑娘的还是他老爹。
自己惹下的债,要自己还。
沈卿好笑地看着这个男人,这家伙为了让自己顺利退休,卖儿子卖得倒是毫无压力。
只是想着他这些年的辛劳,沈卿又哪里忍心泼他冷水,抬起手圈着他的脖颈,笑眯眯地道:“好,等这次动乱结束,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剩下的事情,丢给江成熠和子涵便是。”
这一天晚上,不远处的俞子涵和远在陈州的江成熠都不约而同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着凉了。
第二天,出征的大军一大早就集结在了城外,浩浩荡荡二十万大军完全占据了锡州城外那片空地,军队肃穆,军旗迎风飘摇,于万籁俱静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锡州原先便有五万守军,后面俞九清带来了十万军队,这几天,又紧急从陈州调了八万大军过来。
俞九清亲点了二十万大军出征,留下三万大军在锡州守城。
沈卿带着司马钰站在城墙上,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军队仿佛望不到头。
司马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雄壮萧瑟的场面,一时怔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双腿,竟是也忍不住有些软了。
她以前只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在大齐安居乐业,是因为有无数将士在守护着大齐,他们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甚至是生命,换来了大齐的平安。
只是知道和用眼睛看到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是因为相信俞相和俞相夫人才会聚集在这里,愿意奉献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而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