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总觉得李明寂话中有话。
她抿了抿嘴,尝到一点铁锈味,才意识到之前在马上被吓得厉害,无意识地咬紧唇瓣,都把嘴唇咬破了。
联想起自己刚才“慷慨激昂”的发言,舒窈瞬间红了脸,像朵蔫了的花。
她悄悄瞥了李明寂一眼,发现他专注地注视着野狼的尸体,这才放宽了心。
哼,就算李明寂发现她是个纸老虎,也没那个胆子戳破她。
有了先前生死与共的经历,舒窈看这匹马都顺眼了不少,拍了拍它的头,“今日你立了大功,等一会儿我们回去,我就让舅舅封赏你。”
马儿打了个响鼻,好似附和一般。
李明寂的唇角轻轻勾了下。
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对面就是悬崖。经过刚才的惊险,舒窈已经没了继续逛的兴致,打了个呵欠恹恹道:“李明寂,我们现在回去吧,晚点让官兵过来处理这些野狼。”
野狼的尸体太大,他们也带不走。说来也奇怪,皇家猎场明明有官兵把守,这些畜生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李明寂温声道好。
身下的马却嘶鸣一声,抬了抬蹄子,有几分躁动难耐。舒窈一时不察,这马竟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哎,你做什么!”
马儿冲进树林,李明寂眸色一沉,大步跟上,他们穿越大片树丛,来到悬崖的另一边,发现一匹白马在悬崖边徘徊。
马儿适时停下脚步。
这匹白马瞧着有些眼熟,舒窈皱起眉,不确定道:“这不是谢彦舟带来的马吗?”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里闪过,李明寂眸色微沉,道:“郡主稍等。”
他来到悬崖边缘,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一块凹陷之处,稍不留神便容易失足摔下。悬崖下方有一块高台,树木与藤蔓交错,前世小郡主便是从此处跌落,摔在了高台上。
雍帝派侍卫进山时,天色已晚,那些侍卫根本没想到小郡主会摔下山崖,因此完全忽略了向下寻找。等李明寂发现舒窈,几匹野狼徘徊在悬崖边,虎视眈眈。
这些野狼自小长在深山,攀岩能力极强,跳下高台对它们并非难事,若非他及时赶到,小郡主早已成为野狼腹中之餐。
他杀了野狼,借着藤蔓的力,把昏迷的小郡主背上了山。
如今野狼已经被射杀,小郡主就在他身边,是谁落下了山?
李明寂很快便得到答案。
高台上,谢彦舟一把扯下藤蔓缠在自己腰上,踩着石头试了试力道,正要尝试往上爬,看见了青年俊美的脸。
——李明寂!
见李明寂转身欲走,谢彦舟也顾不上先前的矛盾,大声叫住他,“这里还有人!”
身旁的舒宁悠连忙起身,却因疼痛轻轻“嘶”了一声,柔柔地问:“世子,是有人来了吗?”
谢彦舟皱着眉,心里一阵烦躁,“你还有伤,别乱动了。”
他本与舒宁悠一起寻找舒家的侍卫,不知不觉走到了悬崖边,听舒宁悠说悬崖下面有一块高地,谢彦舟便下了马走近看了看。
哪知道这一走,才发现脚底这一块岩石早已松动,谢彦舟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掉下了山崖。舒宁悠想要拉住他,只堪堪抓住他的衣角,便和他一块摔了下来,还崴到了脚。
高台离地面不远,还有藤蔓作为辅助,谢彦舟自己爬上去倒不是难事,可他该怎么把崴了脚的舒宁悠给带上去?
高台往里延伸是个小小的洞穴,长着不少草药,谢彦舟只好先帮舒宁悠止住血,和她一块坐在这等人过来。
然而这里已经接近皇家猎场的边缘,他们等了许久,唯一从附近经过的,只有李明寂。
谢彦舟先前没把李明寂放在眼里,眼下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喊了两声侍卫,李明寂根本没应,他只好高声道:“窈窈!窈窈你在上面吗?”
舒窈本就在猜测谢彦舟是不是在附近,又隐隐听见了他的声音,看见去而复返的李明寂,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李明寂神色平常:“谢世子与舒二小姐不慎从此处跌落,谢世子在向我呼救。”
谢彦舟和舒宁悠?
这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一起,舒窈居然毫不意外,毕竟她曾亲眼看见舒宁悠与谢彦舟走在一起。
一边亲昵地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又与她庶妹不清不白。他与舒宁悠进山打猎,身边居然连个侍卫都不带,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一想到自己过去还一口一个“彦舟哥哥”,周围人还调侃谢彦舟是她的童养夫,舒窈心里一阵反胃,庆幸自己醒悟得早,及时与谢彦舟撇清关系。
李明寂好似没有发现她的不悦一般,眉头轻拧,面露犹豫:“世子与二小姐在悬崖上的高地,我虽不善攀岩,但悬崖上长着许多藤蔓,或许可以一试。郡主,要我去救他们么?”
“不救!”舒窈瞪他一眼,越发觉得他就是脾气太好,这才总是被人欺负,“舒家与谢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