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不长眼,要跟他谢彦舟抢东西?谢彦舟最近本来就心情不好,脸色更冷:“你们刚才还说金簪不予出售,现在却又说它有了主人,是故意戏弄本世子?”
谢家小郡王谢彦舟的名号,京城自然无人不晓。然而这掌柜却没有像谢彦舟想象的那般弓身讨好,仍旧说道:“实在抱歉,这是我们少主的意思。金簪本就是给予有缘人的赠礼,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二位贵客再看看其他的吧。”
“世子,我也没有很喜欢,不然还是算了吧,”舒宁悠拉了拉谢彦舟的衣袖,柔声劝道,“掌柜都这么说了,这支金簪还是留给真正适合它的人吧。”
商人重利,卖东西都是见人下菜,哪有什么有缘不有缘的?无非是嫌他们没有出价,又或者身份不够高,谢彦舟早就看透了这个道理。他心里不屑,到底没在舒宁悠面前发作,冷淡点头。
“既然如此,就跟你们少主说,下个月谢家也不会向春江明月楼订购衣物了。”
楼上雅间,李明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瓷茶杯,谢彦舟冷傲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内。
他放下茶杯,几不可见地笑了一声。
谢家那样百年的世家大族,培养出的接班人居然如此愚蠢,难怪前世萧绥攻城,谢家人吓得四处逃窜,他们早已腐朽到了骨子里。
看着桌上的花名册,李明寂执笔,划掉了一行字。
……
舒窈跑了几层,都没找到李明寂的身影。春江明月楼就这么大,他能跑到哪去?
一转眼又回到了顶楼望月台,几个伙计正在公布今晚中秋月会的结果,一眼望去,都是乌压压的人头。
“本次月会魁首,是周溶周郎君的《临江仙》!恭喜周郎君!”
周围掌声如潮,舒窈身边的嘉懿公主也站不住了,激动地拍手:“我就知道周溶的才华一定会被欣赏的!”
周溶已经被带上了台,舒窈踮起脚,看见一位身着墨蓝圆领长袍、剑眉星目的陌生郎君,好奇道:“这就是周溶?”
长得也就一般嘛,没她的贴身侍卫好看。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就只看脸?”嘉懿公主翻了个白眼,招呼几个宫女过来,提起裙子就要往人群挤,“你先回去,我要找周郎君点评我的作品。”
她侍卫也写得一手漂亮字,还能亲自教导她,才不需要去争这些呢!
舒窈冷哼了声,对松针春蕊道,“不管她,我们继续找李明寂。”
她才要下楼,看见栏杆旁,颀长的青年负手而立,不是李明寂又是谁?
圆月高悬,洒下一地清辉,为青年的身影也蒙上一层清冷仙气。舒窈脚步一顿,竟心生迟疑,有些不愿破坏这极其和谐的一景。
不论是黑色和白色,李明寂都驾驭得十分从容。他既可以是温柔清冷的玉面郎君,也能拉开长弓,与群狼厮杀。
舒窈怔神之际,李明寂已经注意到她,温和道:“郡主。”
低醇清哑的嗓音,仿佛仙人下凡,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见时候不晚,担心郡主忘了时辰,便来望月台寻找,”李明寂不慌不忙,“让郡主担忧,请郡主宽恕。”
他先一步认错,舒窈都没法生气,撇了撇嘴,道:“本郡主就是随便逛了下。我们回宫吧。”
李明寂轻笑道好。
身后春蕊松针交换了个眼神。小郡主看着不好相处,摸清她的性格之后,就知道她其实很好说话,很多时候还十分娇憨可爱。李郎君与小郡主才相处多久,已经把她的脾性拿捏得死死的,实在是心细如发。
“小娘子!小娘子!”
几人正要离开,有位穿着短衫的男人快步跑来,叫住舒窈,手里还抱着一个长而窄的木匣,“小娘子可留下了一幅署名为‘皎’的作品?”
“是我,”舒窈疑惑,“什么事?”
“我是这春江花月楼的掌柜,”掌柜擦了擦额头细汗,谄媚笑道,“您的作品也得到了名次,这是春江花月楼给您的赠礼。”
他偷偷看了舒窈身后的李明寂一眼,头低得更低。
“给我的?”
舒窈不可思议,接过掌柜递来的木匣,一打开,居然是她先前看上的那支玉兔望月簪。
“这支金簪本就是给有缘人准备的赠礼。我们主人说,他欣赏您作品表达的意境,特意将这支金簪赠送给您。我们刚才在台上喊了许久,听伙计说见您往这边走,这才赶紧跑了过来。”
掌柜说罢,见李明寂微微颔首,连忙道:“赠礼已经送到,若没什么事,小的便先走了。”
他跑得飞快,舒窈还在欣赏这支簪子,一抬头,掌柜已经不见了。
她嘀咕:“怎么还赶着上来送礼物。”
但这支金簪舒窈实在喜欢,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会儿,递给李明寂:“帮我戴上。”
李明寂高出她许多,轻易便能摸到她的发髻。他微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