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华羲宫,舒窈脸上的热意仍旧久久不散。发间金色流苏轻晃,舒窈伸手扇了扇风,嘟囔道:“这都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
春蕊纳闷:“郡主热吗?那奴婢取扇子来给您扇一扇风。”
松针笑嘻嘻的,“你不懂,郡主哪里是身子热,是心热呀。”
“……松针!”
舒窈羞愤得不行,“你再\b取笑本郡主,就到外面吹风去!”
“哎呀,郡主别生气,需要奴婢把李郎君请进来吗?”
松针与春蕊最终被红着脸的小郡主给推了出去。
第二天便是中秋节,按照惯例,皇宫会在福禄宫举行中秋宴,宴会结束后,君臣一同登上邀月楼,对月畅饮。
中秋是家人团聚的节日,因此受邀参与宴会的,大多是贵族功勋、皇亲国戚,秦阳侯亦在邀请之列。
今日秦阳侯赴宴,跟在他身旁的女子不是潘氏,而是李晴初。
李晴初近日颇得秦阳侯宠爱,便连这样的宴会,秦阳侯都带她出席。她学什么都快,绾起妇人髻,换上华丽的锦缎,倒真有几分大家夫人的感觉。
舒宁悠跟在秦阳侯身后,与李晴初一起在女眷席落座。
这些天潘氏总是在背后咒骂李晴初,说她舍不得用的料子,秦阳侯随口就让人拿了给李晴初做衣裳。舒宁悠心不在焉地听着,内心没当回事。
从前她指望母亲被秦阳侯扶正,自己做秦阳侯府的嫡女。如今看了那话本,与其指望别人,她不如自己搏一把,嫁进谢家。
做谢彦舟的夫人,不比做什么秦阳侯府的嫡女强?
舒窈与嘉懿公主坐在一起,聊起昨夜的见闻。嘉懿公主敏锐地发现她头上多了一支金簪,看着还颇为眼熟,伸手就要摘下:“这不是我们昨天在春江花月楼里看见的簪子吗?你让人仿出来了?”
“当然不是,”舒窈爱惜地摸了摸她的簪子,“这是他们主人亲自送给我的,你别给碰坏了。”
嘉懿公主瞪大眼:“亲自送给你?怎么可能!那春江花月楼的主人长什么样?我才不信呢。”
舒窈哪见到了春江花月楼的主人,但她有一身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因此毫不心虚,一本正经道:“就普通的商户模样啊,点头哈腰的,待我可恭敬了,非说欣赏我的画作,要把这簪子送给我。我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就收下了。”
嘉懿公主嫉妒又羡慕:“他怎么连你的作品都看得上……”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舒窈拿起一块糕点塞在她嘴里,“本郡主有的又不只是才华,也许他还看上我的容貌呢?”
松针与春蕊在身后憋笑,小郡主与嘉懿公主真是一对活宝。
嘉懿公主被塞了块糕点,不平衡的心也渐渐散了不少。算了,作为比舒窈大几个月的表姐,她怎么能跟妹妹计较这些呢?
她吃完糕点,聊起了新的话题:“我昨夜见到周郎君了。他还夸我字写得好,说他已经没有本事指导我了呢。不过他好像有事,没一会儿就被人叫走了。”
舒窈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嘉懿公主的脸上多了几分绯色,小声道:“是他主动联系我的。去年汝阳姑姑办了一场书画宴,我送我的作品去参宴,他托人找到我,说很欣赏我的作品。不过我没告诉他我的身份,他昨天知道我是女子,还被吓一跳呢。”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有内侍过来,说是让她们出来一趟,拿太子准备的中秋礼。
同辈人中,太子年岁最长。逢年过节,太子身为长兄,都会给他们这些弟弟妹妹准备礼物。嘉懿公主早习惯了太子的大方,欣然起身,“也不知道皇兄今年准备了什么礼物。”
太子在福禄宫外等待二人。嘉懿公主得到了一只玉镯,舒窈则得到了一支金簪,是兔子的造型。
李明寂一身黑色劲衣,原本默然守在舒窈几步之外,看见发簪,剑眉轻轻挑起。
嘉懿公主也在笑:“这也太巧了,昨夜舒窈才得了一支玉兔金簪,怎么皇兄你又送她一支?”
“……得到了?”
太子这才注意到舒窈发间的金簪,失神一瞬,脸上又很快恢复笑意,“只是想到窈窈表妹可能喜欢,孤才让人买下。”
嘉懿公主没发现他的异样:“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那春江花月楼主人中了什么邪,非要送金簪给她。”
她还是相信眼见为实,舒窈连那楼主什么样都说不出来,肯定是自己买下之后编出来忽悠她的。
当然,作为讲义气的表姐,她自然不可能在太子面前落了舒窈面子。
舒窈掐了嘉懿公主一下,笑容乖巧:“谢谢表哥。”
她簪子都戴不完,怎么这一个个都赶着送她簪子?真是让人烦恼。
嘉懿公主与舒窈一样,都对这个年长她许多的皇兄有些敬畏。但刚得了皇兄好处,总不免犯老毛病,叽叽喳喳起来:“皇兄你忙于政务,昨晚应该没出门吧?你不知道那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