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承乾殿内还有不少人,就连嘉懿公主也没走。她正准备问舒窈要不要乘她的轿子回去,猝不及防听见少女撒娇一般娇俏乖软的声音,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舒窈平时不会就这么跟她侍卫相处的吧?
青年似乎有些无奈,轻皱起俊秀的长眉,“郡主,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这样于礼不合。”
舒窈软硬不吃:“谁敢看本郡主?把他们眼睛挖出来!”
嘉懿公主:“……”
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出错,好好一个才华横溢的清俊郎君,非要给舒窈做侍卫,恐怕不是自愿,而是被霸王硬、上、弓的吧?
李明寂的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嗓音柔和:“这有些难度,卑职恐怕恕难从命。郡主可否换一个方式?”
嘉懿公主心想舒窈就是吃硬不吃软,越哄她她越得寸进尺,李明寂这么做准得被欺负。却见少女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居然真的妥协了:“那好吧,那你背我。”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李明寂要再拒绝她,大雍最尊贵的小郡主就要生气了。
李明寂道:“遵命。”
这一回他倒是十分配合,在舒窈面前半蹲下来,舒窈绕过长桌走出坐席,搂着李明寂的脖子,被他背了起来。
青年早已不似初见时那般瘦弱,身姿笔挺,双肩宽阔有力,还有她喜欢的淡淡香气,舒窈趴在李明寂的肩膀上,像是猫扑蝴蝶一样,蹭了好几下。
嘉懿公主简直不忍直视。
看来舒窈在这寿宴上实在憋了很久,这才嚣张成这样。
见周边几个宫人偷偷侧目,她皱起眉,呵道:“看什么看?”
宫人们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没敢抬起头,只当自己不存在。
李明寂多看了嘉懿公主一眼。
前世皇宫沦陷,李明寂心里只有舒窈一人,皇室其他人的下场,他了解并不多。这位嘉懿公主,好像在城门被开不久便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
当时军队的铁骑踏过京城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放火烧了三天三夜,不少无辜之人都在这样肆虐的屠杀中丧命。嘉懿公主是否也损命于此,他并不清楚。
后背的小郡主大抵也意识到殿里还有不少人,等李明寂走出承乾殿,才靠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蹭了起来,“李明寂,你身上好香。”
是她每每从噩梦中醒来,都会下意识去寻找的,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味道。
舒窈迷迷糊糊地想,李明寂的身形与梦中那登徒子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梦中那登徒子全身都硬邦邦的,可凶了,完全不似李明寂这般温柔。
“还是你对本郡主好……”
她忍不住咕哝一声,面前的青年却轻眯眼眸,仿佛黑夜中苏醒的困兽。
“可有谁欺负了郡主?”
才说出口,李明寂薄唇轻抿,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今日寿宴的场景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或许应该问,除了雍帝,还有谁在保护她?
然而雍帝亦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他太过隐忍、太过温吞。倘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李明寂身上,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直接的方式铲除一切对他不利的因素,而不是像雍帝这样等待了二十年,才慢慢地暴露出问题。
舒窈没有应声,或者说她完全没有注意李明寂说了什么,冰凉柔软的脸颊贴到李明寂的脖颈,不知发现了什么,惊讶地“咦”了一声,“李明寂,你身体好烫。”
男人的身体都是这么烫的么?
她也有一点热,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也许是脸颊,也许是耳垂……像是有小猫爪子在挠一样。
李明寂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
“……窈窈表妹?!”
太子定定地站在后方,清冷守礼如他,此刻也有些失态,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亲密的二人。
偏偏李明寂好似没有看出他的失态,反而微一颔首,“太子殿下。郡主喝醉了酒,卑职不便向殿下行礼,还请殿下见谅。”
这一下舒窈倒是听明白了,心里的不满被李明寂激起,哼了一声,“李明寂,你是我的侍卫,不必像那些侍卫一样守那些规矩,太子表哥又不会介意。”
太子的笑容里泛起几分苦意:“窈窈表妹怎么不乘坐软轿回宫?”
“我想让他背我呀,”舒窈懒懒打了个呵欠,嗓音里透出娇意,“贴身侍卫不就是这样用的么?”
太子的心里好像有刀子在扎,嗓音沙哑了几分:“……孤只是觉得,这样不合礼数,有损窈窈表妹的清誉。”
“这里是皇宫,他们不敢乱说本郡主的闲话。”
舒窈倒不在意这些,反正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反而让自己不高兴。而且她都不打算嫁人,清誉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舒窈揉了揉泛起水雾的眼睛,忽然想起她正好有事要找太子,又开了口,“太子表哥开年就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