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解答松针的疑惑。
只是一贯最爱黏着李明寂的小郡主,忽然就对他冷淡了起来,从回宫到沐浴出来,李明寂就在边上恭恭敬敬地站着,舒窈也没多看他一眼。
肯定是李明寂做了什么事,惹得郡主不快——松针颇为得意地想,果然,她与春蕊才是郡主最信任的人,李明寂靠皮囊上位,早晚会被郡主厌弃。
松针自然不知道,舒窈不搭理李明寂,不是气的,而是羞的。
舒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脑子里仍然是今夜在暗巷之中的场景。她被笼罩在青年宽大的怀抱之中,有好几次,她的唇瓣险些擦过他的下颌,再往上便是他形状优美的薄唇……他生得好,唇形也漂亮,不知道若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李明寂这么听她的话,舒窈知道,若是她直接亲上去,李明寂也不会有半点反抗。
可她这样,跟话本里那些女流、氓又有什么区别?亲吻这种事,还是发生在两情相悦的人身上比较好。
也不对。
舒窈想,前世那登徒子把她掠走,对她又亲又抱还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可没考虑过二人是否两情相悦。
他也从未与她说过“爱”。
这一方面,她倒是可以向那登徒子学习,李明寂要是拒绝她,她就……把他绑了!
然后把他关进郡主府,告诉他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哼哼。
舒窈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她在梦里实践了她的想法。
熟悉的拔步床上,李明寂的双手被她用束带绑在身后,连眼睛都被她蒙上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明寂,凶巴巴道:“你不准反抗。”
李明寂好像在笑,没有半点挣扎,听话地任她动作。
舒窈先亲在了他的下巴上,随后便往上触碰他的薄唇。然而才亲了一下,本被蒙住眼睛的李明寂却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桎梏在臂弯之中。
她听见他沙哑的低唤:“郡主……”
舒窈的呼吸一滞。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一直在找的登徒子?
……
翌日,郑月瑶从疲倦中睁眼,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婚宴的布置也大多撤下。昨夜的红绸、燃烧整晚的喜烛,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她看了一眼前面那张空旷的小榻,嗓音微微沙哑:“太子殿下呢?”
\b有宫女低声道:“回娘娘,太子三更天便起了,如今应在承乾殿处理政务。太子离去前说过,今日不必着急拜见陛下皇后,您初来东宫,可以先熟悉熟悉,再做准备。”
太子无疑是温柔体贴的,连这样的事都考虑到了,郑月瑶的眼底却一片平静,甚至透出隐隐的悲悯。
昨夜二人很快便完事叫水,太子已经醉得厉害,却宁可到旁边的榻上睡,也没有再碰她。仿佛二人之前的亲密,只是例行公事,给二人的身份一个交代。
她又想起了黑暗之中,太子低唤的那一声“瑶瑶”。
……是“窈窈”罢?
过去她尚能自欺欺人,可这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唤,宛若一盆冷水泼下,浇灭了郑月瑶先前对婚姻的美好幻想。
她垂眼,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
“太子妃娘娘。”
一道柔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郑月瑶回过头,看见一位宫女抱着个漆木盒走来,眼波含着春光,一副被春露滋润过的模样,“这是华羲郡主送给您的贺礼,您要打开看看吗?”
郑月瑶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华羲郡主”这四个字。
她冷冷地打开宫女递来的漆木盒,看见里面放着的金栉之后,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世家子弟大多佩玉,象征着高风亮节、君子谦谦。也就舒窈那样的草包,才会喜欢收藏金栉这等华而不实的俗物。
“收到库房里去,”郑月瑶冷着脸,“别再拿到本宫面前。”
……
秦阳侯府。
自迁府之后,秦阳侯府便门可罗雀,过去交好的贵族权臣纷纷与秦阳侯断了来往,今日却难得热闹。
秦阳侯面泛红光,命人把大包小包抬进库房,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贤侄能来侯府,本侯已经十分欣慰,怎么还带这么多礼物?”
赵文瑞身旁的潘令泽立刻站了出来,“侯爷,您可别同世子客气,这是世子的诚意。”
秦阳侯的封地与赵家的封地相邻,潘府也建在这一带,潘家与赵家狼狈为奸。
一个虚封的侯爵,哪有地方豪族有权有势?潘家很早就看清了这点,因此潘令泽一直跟在赵文瑞身边,为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侯府与世子既是远亲,又做过近邻,那就是一家人,世子携礼拜访长辈,也是应该的。”
不过,潘令泽心里清楚,赵文瑞想要的“一家人”,可不是表面上说说而已。
他真正觊觎的,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