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是一锭金元宝,拿在手里还颇有份量。刚好舒窈把自己的荷包送给了李明寂,便把这个红荷包系在腰间。
她抬起脸问:“淑妃娘娘,这个荷包是你自己做的吗?这是用了双面绣?”
荷包上绣的是柿柿如意图,图案虽然常见,但是针脚严密,配色也颇为考究,下坠的络子也打得很漂亮。
没想到舒窈会主动与她说话,淑妃微微一愣,点头道,“是。臣妾的母亲是苏州人,幼时教会了臣妾双面绣法。”
她与小郡主交集不多,自己的女儿倒与小郡主玩得好。
淑妃家境平平,参与选秀只是无奈之举,她根本没想过会被选入宫中,还升了妃位。
平治之变是宫中避而不谈的禁忌,雍帝后宫少有妃嫔,也受到了此事影响。淑妃更是担心历史重蹈覆辙,无意争宠,生下嘉懿公主后有意避孕,将自己的存在压到最低,好在雍帝很少留宿后宫,之后她也没有再怀孕,专心抚养嘉懿公主。
淑妃也不愿参与后宫纷争,小郡主却是后宫最大的矛盾所在。因此过去她对小郡主避如蛇蝎,还多次叮嘱自己的女儿减少与她来往,只可惜这些劝告,女儿都没有听进去。
舒窈道:“双面绣是不是很难?”
她问得含蓄,心思却都写在了那双眼眸里。被这般澄澈干净的水眸一望,如同细雪落在枝头,心也变得柔软几分,淑妃软声道:“多费些心思,也不算难。郡主好奇的话,可以来毓秀宫找臣妾。”
于是那双眼眸也弯起来:“真的吗?谢谢淑妃娘娘!”
这一次谢得真心实意,她很擅长笑,像阳光一样感染着人的情绪。身边的雍帝摸了摸下巴,“窈窈想给谁绣荷包?如果不是给舅舅,舅舅可要伤心了。”
舒窈毫不心虚:“当然是给舅舅和外祖母!”
顺便给李明寂换个更好看些的。
淑妃想,外界的传言再可怕,华羲郡主也不过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娘子。自己过去,似乎对她太有偏见了。
……
从承乾殿离开,舒窈又去毓秀宫找嘉懿公主,嘉懿公主居然在书房练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舒窈踮起脚,念出她写在笺纸上的字,“圆圆,你这是写给谁的?”
“下个月春闱,周郎要赴考……”嘉懿公主下意识便道,对上舒窈探究的视线,脸红了下,拍开她作乱的手,“我还能写给谁?又不是没跟你提过他,舒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
舒窈还真没发现,上回还是周郎君,现在就变成周郎了?
她愈发好奇起来:“圆圆,你不会……”
“那也要等他科举成绩出来再说,”嘉懿公主没有否认,眼里带了几分娇羞,“我卫媛才不嫁无用之人。”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吗?
舒窈咂舌,“你这么快就想着嫁人?”
“哪里快了!”嘉懿公主睨她,“两情相悦,年龄又合适,不是正好吗?”
“你之前不是说,要养一屋子面首?”
嘉懿公主轻咳了声,“这又不冲突,这不是我遇到合适的人,所以收心了吗?舒窈,明日我要去相国寺祈福上香,为周郎拜一拜文昌帝君,你要不要一起?”
舒窈这几日确实要寻个由头出门,闻言点了点头,“那好吧。”
嘉懿公主与周溶才见过几次面,她与李明寂朝夕相对,居然一点火花都没擦出来。胜负心在舒窈的心里燃烧,不行,就这几天,她一定要想出办法。
……
相国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寺内有一座五百年前铸成的铜钟,虽多次受战火侵扰,但始终完好,得到了雍太祖亲手提笔所书的“天下第一钟”称号,每至新年,前来祈福撞钟的香客便络绎不绝。
相国寺前街的街坊更是京城最热闹的地带之一,尤其是新年刚至,街坊里举办起庙会,彻夜不休。不论白天黑夜,都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舒窈与嘉懿公主说好,上午撞钟祈福,下午和夜晚逛相国寺的庙会。为此她难得起了个大早,换上新做的新年衣裳与新得的首饰,还让松针给她贴了花钿,明眸皓齿,杏脸桃腮,仿若洛神仙子。
府上下人都是伺候舒窈多年的宫人,一个比一个嘴甜,把舒窈哄得心花怒放,又得到不少赏钱。
春蕊早早命人备好马车,在府门前等候舒窈。名唤小雪的面首少年也换上了侍卫的衣服,守在马车一侧。
舒窈行至门前,把怀里的波斯猫放了下来,转头对李明寂道:“李明寂,本郡主今日要与嘉懿公主一起逛庙会。”
李明寂微微颔首,“我在山下等郡主。”
对上他坦然沉静的眼眸,舒窈反倒心虚起来,眼眸一转,轻咳了声道,“本郡主的意思是……今日我与嘉懿公主单独出游,你不必跟着了。”
李明寂好似愣了下,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郡主?”
舒窈理直气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