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不在,宫中的人心知肚明。几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太子的事,只简单地唠一唠家常。
“哀家听说,皇帝要封你做安王,可有选封地?”
在太后面前,卫慎难得乖顺地摇了摇头,“并未。孙儿谨遵祖母、父皇母妃的安排。”
太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自古皇家亲缘淡薄,如雍帝后宫这般和睦的场景,已经十分少见。至于这一和谐的局面能维持多久,就要问龙椅上那位九五至尊了。
今天是舒窈找淑妃,或者说是沈贵妃学双面绣的日子。
等从延寿宫出来,舒窈便跟着嘉懿公主走了。卫慎挑了下眉,有些稀奇,“那么急急忙忙,你们俩又在搞什么名堂?”
舒窈与嘉懿公主异口同声:“要你管。”
卫慎摸了摸鼻子,啧了声。
越来越摸不透两个妹妹的心思了。
双面绣看起来难,在沈贵妃的由浅入深的讲解之下,居然也没那么复杂,舒窈很快便自己上手,跟着沈贵妃绣了两个小图案。
虽然动作仔细,还是不免被细长的针扎破了手指。连着被戳出几个针眼之后,舒窈失去了耐心,表示自己下次再来。
她收回之前说双面绣简单的话,这也太难了!
天色已晚,与沈贵妃母女一块用了晚膳,舒窈打过招呼,离开了宫殿。
她的马车就在外面等她。
舒窈打了个呵欠,撩开车帘上轿,揉着酸痛的胳膊:“松针,过来给本郡主捏捏,累死了……”
车上的人依言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捏起了肩膀,身上是她喜欢的清冷气息。
舒窈一愣,随即欣喜地抱住青年的腰,“李明寂!”
李明寂浅浅一笑:“皎皎。”
舒窈有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见到他了。
雍帝像是故意要拆散他们似的,总是忙到半夜才肯放李明寂回府,然而那时舒窈早已歇下。等一觉睡醒,身边的人便来报,说李明寂已经离开了。
明明住在一个地方,怎么就见不上面呢?她得跟舅舅好好谈谈,这是她的贴身侍卫,不能跟她抢人。
“皎皎似乎不想见我。”
怎么可能?舒窈正要否认,撞见他沉静的眼眸,忽然就心虚了几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明寂单手圈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下颌轻轻靠着她的肩膀,“皎皎见到我,没有跟我说话,却在走神。”
那不是因为在想他的事情吗……舒窈本要反驳,念头在脑海里打了个转,被压了下去。她是主子,李明寂是她的侍卫,是他自己忘了身份忙得不回家,还要她来哄吗?
舒窈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事务繁忙,本郡主也不是闲人,每日都有许多事等着本郡主处理。”
她掰着指头给李明寂算:“今日拜访了太后、沈贵妃,过几日二表哥建府,还要参加他的乔迁宴,再然后就是上巳节……”
“皎皎的手指怎么了?”
舒窈愣了下,手指已经被李明寂握住,青年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几个被绣花针戳出的针眼。
这么小的伤口都能发现,他眼睛这么尖?
舒窈“唔”了一声,没有解释的意思,“不小心弄的。”
她的手指被含住了。
湿润、柔软的舌尖,轻轻卷过她的指腹,宛若一个缠绵的吻。
舒窈瞪大了眼。
分明有一张清冷矜贵的脸,然而李明寂笑起来时,舒窈却好像看见了传说中的狐狸精,嚣张地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她忽然想起去年秋猎,李明寂夺得头筹之后,向她讨了一个赏赐。
当时他只是轻轻舔了舔,宛若温顺的猎犬向她献上衷心。现在他的动作更加放肆,终于让舒窈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一只猎犬,而是一匹孤狼。
她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李明寂,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毕竟她先前觉得,李明寂对她好,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李明寂温和一笑:“皎皎不妨猜一猜?”
……不猜。
舒窈瞪他一眼,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有些嫌弃道:“你身上好烫。”
寒冬过去,如今已经不是时时刻刻需要抱着手炉暖手的季节了。
李明寂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松针轻轻掀起车帘,瞥到车内的场景又飞快放下,有几分尴尬道:“郡、郡主,有辆马车在我们前面,把路堵到了。”
她忧愁地想,郡主和李侍卫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还好这已经不在皇宫,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舒窈不急着回府,便吩咐道:“那就让他们先过去。”
松针正要应下,便见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有女子走下马车,摘下幂离,赫然是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