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
他与李明寂素不相识,除了她这一层关系,他们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必要。谢彦舟为何屡次强调这句话?
舒窈皱了皱眉,把被划得惨不忍睹的锦囊从波斯猫的爪子下面解救出来,放进信笺。
回头就把这东西给丢了。
谢彦舟送来的东西,看着就烦。
她拍了拍波斯猫的猫脑袋,“怎么什么东西你都喜欢?你可是我的猫,别那么没眼光。”
波斯猫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无辜地“喵”了一声。
真是只傻猫。
入夜之后,舒窈像往常一样,拿了只软枕,靠在床上看嘉懿公主新搜罗的话本子。
近日雍帝大刀阔斧地对世家动手,皇城乱得很,舒窈也有一段时间没再出门。
不过,世家的事,对她倒是没什么影响。世家贵女本就不愿与他们这些宗室子女结交,舒窈也不喜欢那些权贵子弟一看见她就笑得色眯眯的嘴脸。
自以为英俊风流,其实贼眉鼠眼,还心比天高,舒窈可不愿与这些人来往。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舒窈道了声“进”,眼睛还黏在她的话本子上。
这个故事,嗯……用嘉懿公主的话来说,就叫“强取豪夺”。
嘉懿公主说这男主疯得很带劲,现在市面上就流行这种,舒窈却觉得那是因为被强取豪夺的不是她。
不过,这写话本的人确实有几分笔力。这种含蓄又惹人遐思的笔法,勾得人心痒难耐,忍不住一页页看下去。
直至门被带上,有人在身后低唤了声“皎皎”。
手里的话本顿时失去了吸引力,舒窈把话本扔到一边,手脚并缠,扑进来人的怀里。
李明寂应当才沐浴过,乌发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他用的胰皂与她是用一种味道,二人气息相融,舒窈却还是能嗅到属于他的清冷香气。
是噩梦中也会让她安心的味道。
李明寂抱着她坐在床边,随意地瞥了一眼被她搁在床头柜的话本,眼里带了些笑:“看来皎皎近日新得了好的话本,便是我也不能吸引皎皎的注意了。”
小郡主吃软不吃硬,这样绕着圈子与她说话,最能激起她的好胜心。他说完便含笑看着舒窈,果然见她气恼地为自己争辩:“我才没有。”
李明寂慢悠悠道:“属下也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郡主的心。”
他慢条斯理地吻了下来。
临睡前的小郡主,身子软绵绵,唇也是软的。像是慵懒打盹的小动物,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心,任他搓扁揉圆,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她甚至学到了回应他。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二人皆有些躁.动难耐,还是舒窈先推了推他,小声咕哝:“你把匕首换个位置。”
她知道李明寂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也不知他藏在哪里,有些硌人了。
李明寂只是笑了笑,从容道了声好。随后调整二人的坐姿,再度吻下。
这一次的吻来得比刚才还要急切,那种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感觉又回来了。舒窈的目光变得迷茫了许多,像是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江河上摇晃,直到听见李明寂在她耳畔低声道:
“我与陛下说,我欲求娶郡主。”
舒窈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晕晕乎乎地问:“嗯?”
他对舅舅说他想娶她?舅舅没把他从御书房赶出来么?
“陛下与我谈了一个条件。”
李明寂的嗓音温柔低缓,循循善诱,“待我的官职与皎皎相配,他便把皎皎嫁我。”
所以他这些日子才没日没夜地在皇城司做事么?
虽然在舒窈心里,嫁娶之事只是走个形式,不论成婚与否,她还是那个尊贵的华羲郡主。但听见李明寂这样说,还是有暖流涌上心头,像是含了一块蜜糖。
唔,若是他真这么努力,她嫁给他也无妨。
她靠着李明寂温暖的胸膛,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脸忽然就热了起来。李明寂鼻梁高挺,十指也修长,那他……啊啊啊,她究竟在想什么?果然不该看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
舒窈天马行空了一会儿,忽然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自幼认识各种名贵的熏香,她鼻子很灵,因此也很快分辨出了李明寂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哪怕他应该已经沐浴了几遍,这种气息还是没有散去。
不知怎的,舒窈的脑海里浮现了谢彦舟的那一句【当心李明寂】。
可李明寂是她救来的人,她看着李明寂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成长成这般模样,他们知根知底,她小心他做什么?
“皎皎?”
舒窈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往李明寂怀里埋了埋,“那你好好表现。”
再明显不过的敷衍,李明寂笑,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道一声好。
眼底的深意晦暗莫辨。
……
三月十五,雍帝重开琼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