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苑服侍的宫人半夜接到通知,说是郡主要回府,替她备好车驾。
春蕊担忧:“郡主睡前不是还在喊疼吗?怎经得起马车颠簸?”
松针幽幽道:“可能是因为有人回来,郡主不治而愈了吧。”
春蕊:“当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松针:“谁知道呢。”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路上,舒窈打着呵欠,坐在李明寂的腿上,倒不觉得颠簸。
身下的大腿修长笔挺,肌肉紧实有力,舒窈伸出手,有些好奇地捏了捏。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明寂捉住她作乱的手,颇为无奈地看着她:“皎皎,听话。”
她正来着癸水,李明寂不想与她乱来。
舒窈眨着干净无辜的杏眼,拍开他的手,“我只是想看看男子与女子有何不同。”
怎么她的大腿捏起来就软软的,与李明寂的手感截然不同?
舒窈挪了挪身体,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皱着眉头道:“李明寂,你的匕首究竟放在哪里?”
李明寂没有立即回答她,修长有力的手仍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已经带了几分警告:“皎皎当真以为,是匕首?”
舒窈呆住了。
平时玩笑开得再多,除掉梦里那些意外,她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何况李明寂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端方克己的君子,何曾有过如此逾越之举?
“你……你……”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愈发感到羞愤,“你放肆!”
李明寂轻笑,只是不慌不忙地揽着她的腰肢,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在皎皎面前,情难自禁。”
语气轻佻,勾起的眼角肆意风流,哪有半点克制守礼的君子模样?倒像是下凡的狐狸精,勾一勾手指,便叫人魂牵梦绕。
舒窈一路上都没再搭理李明寂。
等马车到了郡主府,李明寂将她抱起,舒窈生着闷气,还是乖乖地伸出手,没有拒绝他温暖的怀抱。
卧房之中,波斯猫嚣张地霸占了舒窈的床铺,看见小主人回来,才懒懒地掀起一双鸳鸯眼,不情不愿地给她让位。
舒窈被这傻猫气得没脾气。
她在外面担心它没有陪伴睡不好,它倒好,在她这称王称霸了?
不听话的小猫,是要被捉来暖榻的。
舒窈捞起波斯猫,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只是她实在低估了一只长毛猫的重量,一整只猫趴在她身上,舒窈只觉得喘不过气。
这熟悉的感觉,难怪有时候她半夜会梦到被压在山下,原来罪魁祸猫在这里。
波斯猫被抱上床又被放下来,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嫌弃,眨着鸳鸯眼充满无辜地与舒窈对视:“喵嗷?”
直到一只无情的手捏住它的后颈皮,轻轻松松把它拎了起来,放到了它的专属小榻上。
波斯猫挣扎了一会儿,见打不过眼前的人,只好不情不愿地趴了下去。李明寂漫不经心地看着它表演,唇边勾起轻笑:“皎皎先前还说要回来看猫,这会儿却是连床都不让它上,实在无情。”
舒窈觉得他话中有话。
她充满怀疑地看了李明寂一眼,顺着他的话道:“那你上来。”
一开口才产生悔意,李明寂是不是早有预料,就等她说出这句话?
然而她身为郡主,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明寂轻车熟路地上了她的床,躺在她身边。
舒窈与他大眼瞪小眼。
想起马车上的“意外”,舒窈就觉得尴尬极了。她怎么这么傻,那么明显的位置,早该想到是什么情况,居然还理直气壮地问他。
她正闹着别扭,却听见李明寂问:“还疼吗?”
疼?
舒窈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在问她癸水的事。先前光顾着害羞,居然完全忘了关注小腹的疼痛,经他这么一提,才觉得那种熟悉的疼痛感又回来了。
“我略通岐黄之术,若皎皎还难受,可需要我为皎皎舒缓一二?”
他似乎在征求舒窈的意见,然舒窈神色稍一松动,那双手便立即伸了过来,隔着寝衣,一深一浅地按压着她的小腹。
他的“略通”,确实是谦虚了。只是按压了一小会儿,舒窈却觉得身上的筋脉都活络了不少,小腹的坠痛也有所散去,显然是起了效果。
身体放松下来,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不高兴道:“这是女子的私事,你这手法又是从谁那儿学来的?”
身边的人被她逗笑,碰了碰她的唇角,保证道:“无师自通,没有别人。”
舒窈这才放下心,慢慢进入梦乡。
……
一连几日,京城的大事一桩接一桩,茶楼酒肆的议论就没有断过。
先是秦阳侯家的庶女被封县主,即将远嫁鞑靼,再是嘉懿公主与新任中书舍人定亲,秋季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