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舒窈睡到自然醒,由春蕊与几个婢女服侍,梳洗打扮。经两日的调.教,几个婢女都收敛了不少。小娘子桃腮粉面,冰肌玉骨,有这样的绝色佳人相伴,难怪指挥使对她们毫无兴趣,
李明寂一早便离开小院,带着一行官员随林宗甫去了府衙。他毕竟有公务在身,无法时刻陪在舒窈身边,让舒窈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把李明寂引荐给舅舅,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忙。不过,倘若不是李明寂做了皇城司指挥使,南巡的事也不会落在他身上,她更不会跟着李明寂来江南玩。
昨天逛了扬州城,腰酸腿软,今日舒窈不想走那么多路,便问身边的婢女:“你们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宠妾,然而她这倨傲的气势与命令人时理所当然的语气,倒像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贵女。婢女们不敢细想,恭敬道:“娘子,今日扬州首富江家在东关街摆流水席招亲,娘子若有兴趣,可以到那边逛逛。”
招亲?
扬州依运河而繁华,十人之中,必有一人来自漕帮,因此不似苏、杭那样小家碧玉,反而有尚武之风。难道是武侠话本子里写的比武招亲?
舒窈眨了眨眼,“东关街,是哪里?”
……
运河畔的街巷,店铺林立,热闹非凡。随便进一个茶馆酒楼,都可以打听到今日的主角——扬州首富江家的故事。
虽说士农工商的规定自古有之,但大雍商业繁荣,官员经商都不是稀罕事。尤其是经济中心的南方,街上随处可见“刘官人玉器店”“邓官人漆器铺”,商人早已不似过去那般让人轻贱,扬州首富招亲,几乎全城的人都来凑了这个热闹。
据传扬州首富江闵原是江边渔民,世代靠打鱼为生。南方水患之后,洪水毁了房子,被迫做了船夫,刚好赶上漕运恢复,短短几年,靠水上船运,将扬州的货物销往各地,发了一笔横财,之后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扬州城的货运。如今扬州城最大的漕帮,背后倚仗的就是江家。
江闵有一儿一女,是对龙凤胎。江郎君十八岁,江家娘子也已经十八,前两年家中长辈去世,近日才出服,因此耽误了嫁娶的年纪,这才选择在扬州城公开招亲。
首富的流水席极其气派,为了给宴席腾出空地,两边店铺都没有开张,家家户户挂着红绸,跟京城的上元节一样热闹。
舒窈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春蕊穿过人潮,守在她身侧,“娘子您慢些。”
来吃席的人实在太多,除了守在暗处的暗卫,舒窈身边就只有春蕊这一个婢女。她没戴幂离,已经有好几个人偷偷往她的位置看,春蕊一一警告回去,心中紧张。
这里可不是京城,他们人生地不熟,而且李侍卫比雍帝可怕多了,她可不能弄丢了小郡主。
舒窈嗯了一声,她用过膳出来,对这些菜肴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好奇招亲的形式,他们会搭擂台开始比武吗?
“快看!江娘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顺着身边人的视线,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茜红旋裙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阁楼上。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绣球。
所以招亲的形式是抛绣球?
不等舒窈思考,身边的人已经一哄而上,舒窈也被迫跟着人潮,往前面的空地挪动。好在她身材娇小,很快就钻出了人群,居然挤到了前排。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江娘子生得颇为英气,她并未束髻,额间描了花钿,秀丽的长发以一条红绸挽起,看起来颇为飒爽。舒窈不经意间与江娘子对视,她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
“这江娘子长得可真俊。据说她与她兄长长得几乎一样,怎么不见江郎君?”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已经讨论起来。舒窈这才想起,刚才被人一挤,春蕊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回过头,身后都是乌压压的人头,哪看得见春蕊的影子?
看来只能等结束以后,再与春蕊汇合了。
要么她寻个高处,喊两声春蕊的名字?
正思考着,忽地,一团阴影迎面飞来。舒窈下意识伸手去挡,正好叫这不明之物砸到了她的怀里——这不是江娘子的绣球吗?
舒窈一脸呆滞,这是江娘子招亲,而她也是女子,她是不是抛错人了?
周围人唏嘘过后,也反应了过来,这招亲,不是给江娘子,而是为江郎君招的?
男子十八岁还不算及冠,女子十八却已经是老姑娘,因此他们先入为主,以为江家招亲,招的是夫婿,谁知却是这娇俏的小娘子拿了绣球。一时倒不知该羡慕小娘子好运,还是江家人好运了。
“娘子、娘子!”
春蕊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越往前走才发现,人似乎从两边散开,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这是发声什么事了?
她忙着寻找小郡主,压根没在意江家招亲的事,这一刻才发现江娘子的绣球就在他们家郡主手里。……不是吧?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