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才是那个真正的叛军头目!
所以他盘踞扬州,偷窃皇粮……李明寂把她送回京城,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萧绥的秘密?
可她该怎么跟舅舅解释她怀疑的来源,毕竟梦与现实大为不同,梦中的事情现实都没有发生……说不定还可能是因为她厌恶萧绥,才在梦中把他变成了祸乱京城的罪魁祸首。
而且李明寂是萧绥的义子,舅舅现在处处看李明寂不顺眼,说不定还会因为萧绥迁怒李明寂。眼下只能指望李明寂找到证据,尽快与萧绥撇清关系。
舒窈幽幽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李明寂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舒窈抱着被子重新躺下来,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不知怎的,又想起谢彦舟对李明寂的敌意,以及他一而再再而三带给她的提醒,让她小心李明寂。
谢彦舟会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
可是偷皇粮的是萧绥,梦里攻入皇城的叛军头目也是萧绥,李明寂一直在她身边,根本无法插手这些。他若真想害她,一开始就可以利用她,也不必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宽慰了自己,一个新的疑惑在舒窈心底浮现。
既然李明寂是萧绥的义子,梦里萧绥攻城,李明寂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为何没有出现在她梦中?
她在梦里,可没有一个贴身侍卫吧?
……
一连几天,舒窈都在思考这个新出现的古怪梦境。可惜她沮丧地发现,不仅对梦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去年做的那些梦,很多她也记不大清楚了。
她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又写了一封信给李明寂,命人送到春江花月楼。与此同时,舒窈收到了一张来自汝阳长公主的请柬。
姨母这一次又要办什么宴会?
汝阳长公主喜欢热闹,一年要办十几场大大小小的宴会,舒窈已经见怪不怪。她收起请柬,梳洗打扮一番,按时来到了汝阳长公主府。
今日参宴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官家夫人。近来雍帝提拔了不少寒门士族,他们的女眷便是这一次宴会的主要受邀对象。要知道若是过去,依她们的身份,穷极一生也没有参加这种皇家宴会的资格,如今的官场,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舒窈瞥去一眼,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舅舅任用这批新官也不过两三个月,女眷已经形成了小团体,有些夫人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脸上的局促显而易见,有些则如鱼得水,走到哪里都有人问好。
她居然还在这些女眷之中,看见了潘氏与她的小儿子舒宁致。
舒窈已经许久不曾关注过秦阳侯与潘氏的动向,她对秦阳侯早已没有感情,只当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谈不上爱恨。不过,许是因为舒宁悠被封县主远嫁鞑靼,断了潘氏做诰命夫人的梦,潘氏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抱着舒宁致坐在角落,看起来颇为凄凉。
舒窈冷哼了一声,心里没什么波动,转头去找嘉懿公主了。看着衣着光鲜的少女从自己面前走过,潘氏垂眸,把舒宁致抱得更紧了些。
秦阳侯几乎被京城遗忘,收到汝阳长公主的请柬,还特意嘱咐她带孩子也来转转,便是潘氏也十分意外。她的女儿彻底输给了舒窈,汝阳长公主邀请她带舒宁致赴宴,是想看侯府的笑话吗?
思虑再三,潘氏还是来到了长公主府。哪怕明知是过来受辱,她也要咽下这口气。如今新贵崛起,要是再不露面,秦阳侯一家就真要退出京城舞台了,这绝对不是潘氏想看到的局面。
再怎么样,她的女儿也是雍帝亲封的县主,县主母亲这个身份,可比秦阳侯的妾要上得了台面太多……
“潘夫人。”
正想着,有婢女进来,对潘氏微微一笑,“潘夫人,我们长公主要见您。”
汝阳长公主?
她与长公主无亲无故,她见她做什么,莫不是要给舒窈出气?
潘氏自诩最近可没招惹舒窈,舒窈没理由来找她的不快。可皇命不可违,她忍着不情愿,低眸道一声好。
婢女领着潘氏,将她带进一座阁楼,又对潘氏伸出手,“潘夫人,长公主谈话时不允许外人在场,小郎君便由奴婢等为您照看吧。奴婢就在旁边厢房。”
舒宁致已经六岁了,正是启蒙的年纪。他紧紧地抓着潘氏的手,一双小眼睛警惕地看着婢女,往潘氏身后缩了缩:“娘,我不要跟她走。”
一个妾室,也配被称为“娘”?秦阳侯家可真没规矩。婢女皱起眉,潘氏连忙拍了拍舒宁致的脑袋,笑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不要与他计较。只是不知长公主为何要传唤妾身?”
“我一个做奴婢的,哪知道这么多?”
婢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潘夫人,快进去吧,要是长公主等急了,谁来承担后果?”
一个奴婢而已,若非如今秦阳侯失势,又怎会轮到她来作威作福?一抹憎恨划过潘氏眼底,她摸了摸舒宁致的脸,说道,“致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