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都护府。
北风呼啸,高大的建筑立于冰天雪地之中,红顶碧瓦,斗拱细密,巍峨森严。
苍鹰展开双翼,盘旋升空,复又俯冲而下,稳稳地停在廊檐,像是忠诚的守卫者。
舒窈探出脑袋,与鹰琥珀色的眼睛相觑。鹰抖了抖翅膀,仍稳稳地站立着。
这是李明寂养的鹰吗?
听卫慎说,前几日,一只鹰飞往都护府,腿上的信筒里放着一张写给卫慎的信笺。卫慎便是在这只鹰的带领下,找到了李明寂与舒窈跌落的洞穴。
朔洪镇与都护府相距不远,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他们顺利抵达都护府。
李明寂仍然未醒。
每天都会有大夫过来为他看诊,不管换了几个军医,都说李明寂身体无恙,他只是太累了。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就不知道了。
李明寂养病期间,这只鹰就一直守在他房间外。舒窈起初还被它吓了一跳,见它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就随它去了。连着看了几天,还觉得这鹰有点可爱。
其实她是想念家里那只波斯猫了。
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京城是否安好?
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雪,舒窈伸了个懒腰,把窗户关好,回到温暖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塞外。
漠北的陇右都护府,果真如书中写的那般,寒冷肃杀,苍茫辽阔。尤其现在正是寒冬,再多的描述,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舒窈把谢彦舟投靠鞑靼人的事告诉卫慎,谁知卫慎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然后在进入都护府之前,当着舒窈的面,把自己的右臂缠得严严实实,告诉舒窈不管见到谁,都说他手臂快废了。
舒窈目瞪口呆。
收回纷乱的思绪,舒窈忧郁地撩开纱帐,盯着李明寂俊秀的眉眼发呆。
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又捏一下他的鼻子,又抓了抓他的头发。
每天都会有人过来,为李明寂的伤口换药,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么多天过去,他看起来仍然清爽,就像凝固在时间里的雕塑。
舒窈嫌弃:“雪团都没有你能睡。”
“你到底醒不醒啊?”
类似的话她每天都会说,可惜说了这么久,也没见李明寂给她回应。
舒窈一如既往地叹了口气,盯着李明寂的脸发了一会儿呆,脱了外衣,也准备躺下。
她小心地绕开李明寂的身体,掀起被褥,躺在李明寂的身边,而后手脚并用抱住他,枕着他的臂弯闭上眼睛。
身体却忽然被带着换了个方向,舒窈迷茫地睁开眼,对上李明寂的视线。
他压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有些发怔,唇差一点就要碰到她的唇。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眼眸一暗,直起身体,慢慢地把手抽了回来,在舒窈身边坐下。
舒窈气死了:“李明寂你干嘛?”他不想碰她?
李明寂轻垂眼帘:“……对不起。”
舒窈跟着怔了怔。
“我做了很久的梦,”李明寂道,“或许也不是梦。我差一点以为,又要失去你。”
这几天,舒窈也偶尔会想起这些事,李明寂醒来之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她性子懒散,很多事情,都不会记太久。碰上太复杂的,索性不愿去想,不想让自己陷入挣扎。
半晌,舒窈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袖,慢吞吞道,“李明寂,你确实欠了我很多。”
李明寂没说话。
“所以本郡主要罚你留在我身边——”她的目光闪烁,好像有些羞于启齿,“伺候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一抹笑意浮现在李明寂眼底,他问,“若是以后皎皎厌弃了我怎么办?”
舒窈瞥他一眼,“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你不反思一下?”
李明寂笑起来,把舒窈抱进怀里,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他说,“我从现在开始努力。”
那只揽着舒窈的手越发不安分,修长的手指勾住了舒窈的衣带,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的寝衣,咬了咬舒窈的耳朵,“大婚之时出了意外,新婚之夜,我补给皎皎可好?”
他太清楚怎样让舒窈软化,舒窈仿佛成了他掌中的一汪春水,一双水眸烟波含媚。
“李明寂!”
李明寂抵着她的唇,低低道,“皎皎,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已拜过天地?”
舒窈不依,旋即眼角一红,身体软得不像话,呜咽着妥协:“夫君……”
回应她的,是更深一步的掠夺。
……
派官兵催了三回,卫慎不耐烦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听见脚步声,没回头,眼睛仍盯着眼前这张军事地图:“李明寂不是醒了吗?他人呢?”
李明寂道:“二表哥。”
卫慎:“……”
谁是你二表哥!
“二表哥远在塞外,不知是否听说了我与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