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正打招呼,这位是快要出五服的五堂哥,这么说吧,一个村里都是亲戚。
郝家村里正抬眼先说话道:“人真是没处看去,以前没看出来能这样,你家好像突然就起来了。这一回来,还不回娘家看看了。”
许老太敏感。
越介意什么,越不乐意别人提起这茬。确实是突然起来的。
所以这回她笑着开口道:
“不会就学,没见过就看,不懂就自个慢慢悟,没人帮,那就得自个想招。
五哥你可能真是岁数大了,忘了,自从我娘家没啥人在这面了,我那侄儿也随岳家搬走,我回去还向你们开过口呢。”
许老太像在讲外人事情,还特意笑呵呵看眼其他人继续说道:
“你们诸位指定没尝过那滋味,都是里正啊。
结果别说伸把手帮着收收粮了,我就是回去唠唠嗑,人穷啊,当初都没人和我搭话。我起个头,娘家那些嫂子们也不说话。还真就是和我同在二道河的堂姐算对我还行。
我记得就是你家大孙子成亲吧,五哥,我特意天不亮就回去帮忙,不信你回去问问我嫂子,我帮着搭棚子又做饭,还随礼了呢。
寻思忙一天累够呛,怎么走时,不说亲属这层关系,就算是外面人主家,也会让我吃点饭再走。没有,我连给我孙女要点菜汤想带回家,都没要来。”
这就是亲属。
而越是亲属,越是找不到自己定位,敢跑二道河来,和她摆谱。
和谁俩呢这是。
许老太心想:正好把你遮羞布揭开,往后要是敢说她郝香花发迹不帮扶娘家村落,她见人就学一遍。
正好宣传宣传,她的征工要求,她不看是哪个村落的小子,她只谁人品好能干就用谁。也少与她论亲戚里道的。
“所以说,不瞒诸位,哪里是突然一下子就会怎么样,怎么可能。”
许老太笑呵呵的:
“不过就是从前,要么被情狠狠难为过,要么被钱狠狠为难过。某一日对自己说,再不能这么活,要不然都不把咱当人看了,那就得自己想招吧。
这么说吧,诸位,把我这个以前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婆子,硬是给逼得眼下写文书跟玩似的,啊,你当是啥呢。”
刘老柱赶紧给作证,端着酒碗道:“反正比我会的都多,拿笔就写,唰唰的。”
“当然了,我不是挑五哥你理,我妹子家那外甥都那德性呢,他自己也知道,你看他就不敢找来,不敢当我面前说酸话。”
所以,你是凭的什么?一个快出五服的,趁我还给你脸,最好憋回你那几个屁。
认识西山主簿的里正打圆场笑道:“要我说,突然起势更正常,时势造英雄嘛,多少英雄豪杰都是这么出来的。反正妹子,我是佩服你,今日看你敲鼓那真是女中豪杰……咱俩喝一口?”
喝酒就……
“奶。”许田芯敲门进屋,先笑着对大家说,诸位不好意思啊,然后才在许老太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许老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今儿高兴,来,喝一口!”
这一天是许老太正式亮相在各村里正面前。
甭管服不服,他们回到村落后,和村里主事的宗族老人们都会聊起。
也无论刘老柱还管不管事,大家都说,二道河现在是许老太当家。不过就是个名头的事儿。
而不经过这些里正之口,老宅那面还不想承认弟妹忽然有本事,现在人尽皆知。
许家大房。
谷大嫂在控制不住吐槽道:以前在一个锅里搅饭不起眼的妯娌,现在变成这样,真是没天理了。
以前那一房人也不硬实,说句不好听的,感觉娘胎就带弱的田芯都是要死的货。现在认识这个那个,真搞不懂那些大官们好像瞎了。
正吐槽时,许有书进院。
谷大嫂赶紧一张笑脸迎出去:“这回去女方家帮干活,对你热情不?留没留饭。”
“留了,但他们问我二婶和田芯了。还是她们家最有能耐那个亲属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