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什么是幸福?
就是叫娘,有娘应答。
叫媳妇,媳妇会哭成泪人带着埋怨的捶打胳膊。
叫弟弟,弟弟会像忽然找到主心骨般哭诉:“哥,你好了,我终于可以卸下家里的担子。”
叫儿子,你是我儿子?小男孩会扑到父亲的怀里搂住脖子:“爹,你都不记得了吗?家里有好吃的,我是你儿子,我却要让着你。”
母亲健在,有妻有子,还有互相扶持的弟弟,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至于其他,用许老太对直播间家人们挥手说的原话就是:“那就都算小瑕疵了,没事儿。这回可妥了,妥妥地,我大外甥好了,我家盖房如虎添翼!”
不过,在又施了两日针后,满桌子大儿子有单独找到许老太。可能是谁说了啥。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大姨,大外甥必须给您磕个头。”
而这事儿,没想到后来还有了连锁反应。
或许是随着当日运砖队伍传出去的,事情传着传着就走了样。
有人说,关宝箱乃神医,先后治好几位脑子不得救的,他能妙手回春。
那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位神医?听闻日子还过的极为穷困。
有人说,就要提二道河还供着一位非常好使的神仙:关公。
你听听这名,二道河,关二爷,都占个二字吧。
关神医,关二爷,都是他们老关家人呐。
咋就会那么凑巧呢,对不对?
可见,之前关神医没名气还穷苦,搞不好一直是被气运压制着,现在有了神仙的加成,就像重新开了窍般。
要不然之前,怎么连互市商队也对关神医的手艺赞不绝口?
而且听闻那些商队,自从在二道河过完年拜过泥关公,之后办什么事儿都顺利。
反正你别犟,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就是关神医和关公要相结合,看啥病都能有治。
所以这天,在许田芯又站在高梯子上直播运木材队伍时,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小孩子来了二道河看病。
总召集人许老太在铺子里刷洗鸭蛋,一边甩甩手上的污水,一边叹口气说:
“拜什么关公?唉,其实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
甭管是招娣……不对,呸,俺们改名了。
甭管是俺家昭昭还是桌子家大小子,那脑子能好,不还是要银钱跟着?
要是没个好娘,日子将将好点儿,就舍得急匆匆掏空钱袋给治,要我说,就算哪个神仙来了也没用。”
可话是这么说,许老太仍是打发人去叫刘老柱和关二秃赶紧来一趟。
有些事情不能劝,并且人家是特意从很远的外县赶来的。
那小孩子的娘,在见到许老太时还哭着说:“婶子,和您说实话,以前我不怎么信这些。甚至什么都不信。直到做了娘,为了能给孩子看好病,我啥都信了。”
而为了妇人这段话,刘老柱特意将手里活扔下,扮了起来。
他身上还带着鱼腥味,却不影响这一刻温情脉脉。
连许田芯和一脸懵逼的刘靖栋也被临时抓了壮丁,许田芯脸上抹着红脸蛋负责敲锣。
刘老柱是戴着地主帽在高声喊道:
“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
“大刀转啊转,斩断病痛和灾难。”
刘靖栋长得高高大大,此时抹着一脸锅底灰在扮演关公。
他摸着生病孩子的小脑袋瓜说:“赐你神力。”
在满是菜秧子的商铺屋里,关二秃听闻这对年轻夫妇,妇人生产伤了身子,他就咽下劝解再生一个的话。
又听汉子说,不能听家里的再娶一个,毕竟媳妇是为给他生儿子伤了身。要是他再弄家里一个,甭管是不是妻,媳妇都要在旁边瞅着那个女人和他在一起,要是和那个女人再生下一个大胖儿子,日子一久,那他媳妇和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有活路了?
关二秃一边给孩子施针,一边对囊中羞涩的年轻父母说道:
“咬牙挺住,就这两年难熬。等过两年,我们二道河许家就能种出药了,你们有两种药就不用再花那么多银钱买,咱北地这里也会有。起码我敢说,许家不会算你们路上运药材的成本,那就能便宜不少。”
年轻夫妻抱着孩子,带着能给孩子治好病的期望离开二道河。
之后,陆陆续续还来了不少人拜关公,有许多人甚至根本也没病啊。有时候是刘靖栋扮演关二爷,有时候是脸黑的许有仓。
四月末,蒲公英田间。
许昭昭穿着一身皮粉色新衣裙,正站在这里望着许田芯又哭又笑。
许田芯做到了她的承诺,许昭昭只要你活下来送你新衣裙。
“田芯儿……”
“别动。高爷爷正在给你画小像,回头等有空,高爷爷说还要给小像编织出来。”
高满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