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一股子怨恨的味道?
林震南老于江湖,虽然觉得不对劲,还是满脸堆笑的问:“余观主这话从何说起,莫非你从大典那日至今,没有远离华山?”
话才出口,他猛地心里一惊,不禁倒吸凉气。
那都过去好多天了,特地在这里堵着他,为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须得小心为上。
林震南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陆泽,见那年轻道人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原处,泰然自若,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嗯,心里有底了。
余沧海一直盯着他的举动,见状不由心里冷晒,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装模作样。
早在大典之时,看到陆泽坐在一堆江湖大佬中间,假模假式的接受岳不群感谢,余观主就觉得腻歪。
大家都穿道袍的,偏就你在那儿充大头,凭什么?
正一道,好大的名头,玉龙观?嘿嘿,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一号。
他认定陆泽是在配合岳不群演戏,今日却演到他余掌门头上了。
待会儿再揭了你这假道士的花脸皮!
余沧海个子不高,却作出睥睨之状,扬起下巴傲然道:“我青城派与你林家有一笔旧账要算。之前给华山派面子,不好在他们山门中动手,便在这里候着你的大驾。”
旧账?
林震南一头雾水,他自问从没得罪过青城派,多年以来一直试图给他们送礼来着,莫非礼数太多还惹人嫌了?
心中不解,却知道今日只怕无法善了,迅速给了诸位镖师信号,本就觉察不对劲的众人纷纷扔下筷子,握住兵刃,以桌子为单位严阵以待。
林震南收起笑脸,疑惑的问:“我福威镖局与松风观何来的旧账?余观主莫不是记岔了?”
“没有么?”
余沧海甩了下袍袖,眼眸中显出一抹冷厉之色,“你莫非忘记了,当年你祖父林远图与我师父长青子比剑之事?”
长青子?
林震南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貌似当年祖父崛起于武林之时,曾经与这么一个人比剑胜了,那也不过是林家“辟邪剑法”威震江湖的道路上,被踩过去的高手之一。
再说,当时好像也没分出生死,本人后来也没有回来报复。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余沧海又拿出来说事,莫非……是为了“辟邪剑谱”?!
林震南经历柳沉舟船帮覆灭之劫,对此类事情极为敏感,立即想到这一可能。
除了福威镖局基业,林家也就这個值得旁人惦记。
饶是他颇有城府,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余沧海却以为他心虚了,呵呵冷笑道:“怎地,想起来了?当年你祖父用卑鄙手段胜了我师父一招,致使他老人家郁郁而终。这笔账,咱们当后辈的,今天该好好算一算了。”
荒谬!
林震南怫然不悦,郑重其事的道:“我祖远图公当年事迹,江湖中自有公论,余观主不可浪言诋毁!你当真要污蔑他老人家,林某虽然不肖,拼了命也要争上一争!”
“就凭你?”
余沧海仰天大笑,青城派众弟子也跟着哄堂大笑,满口讥讽嘲弄之语。
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向来团结,哪能听得下外人诋毁总镖头,登时火冒三丈,甚至破口大骂。
走江湖的老油条,哪一个嘴皮子不利索?南腔北调的污言秽语潮水一般泼洒回去,登时将青城派众人压倒一头。
余沧海是极爱面子的人,听不得这些乱七八糟,断喝一声:“让他们给老子闭嘴!”
早就跃跃欲试的青城弟子得到信号,当即冲上前去,用带鞘长剑噼里啪啦的乱抽乱打。
福威镖局的人马虽多,趟子手占了绝大多数,没有镖车和盾牌器械辅助组队,近身搏杀打不过青城派的优秀弟子。
一个照面,便有七八人被打肿了脸,四五个踹伤了腿,也就四位镖师武功尚可,勉强抵住了对方的精巧剑招,但也落于下风。
见势不好,史镖头当机立断的大喝:“点子扎手,退后结阵!”
众人齐齐响应,扫荡桌面杯盘碗盏砸向青城派弟子,趁他们躲避的空档,踹翻桌子提起条凳,勉强作为盾牌横在前方,拔出武器结成防线,背靠墙壁,严阵以待。
一切都在几个呼吸之间完成,效率之高,大出青城派众人预料之外。
余沧海的眼角狠狠抽动一下,这跟他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自恃武功高,准备充分,心中仍有十足把握。
周围客人看到要开仗见血,纷纷熟练的夺路而逃,在十几丈外围观。
如此一来,仍然端坐桌边的陆泽就显得格外突出。
余沧海看着他那张俊脸,不知怎的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有种一剑刮花了他的冲动。
算了,办正事要紧。
目光回到满脸紧张的林震南身上,厉声道:“别说余某不给你机会,好生跟我比一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