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没答令狐冲的话茬儿,飞行中只冲他点了下头,依然锁定任我行,转眼间两只手对撞,一反刚才的刚猛劲道,只发出轻微的噗一声响。
任我行的墨镜后面虎眼圆睁,毫不犹豫的运起“吸星大法”。
陆泽有心一试这位武林名宿的神功,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技,除了《易筋经》别无对手,也运起龙虎真气凝于铁掌,任由对方大力牵引。
这一触碰才知道,任我行的神功远非印象中那么简单,只把自己当成负压抽水机,从别人体内抽取真气。
掌面未对实,便有一股邪异蛮横的真意侵体而来,若是陆泽的精神修为不及此人,第一道防线必然崩溃。
另有一道绵柔之极的真气向内侵彻,配合真意要夺取手掌心的劳宫、少府诸穴,并要在钻进去的一刹那,强行炼化为与《吸星大法》性向相同的真气漩涡,并以此为线头,狂抽相连经络内的真气。
这一手,等于是借对方之身、敌人之气,配合自己来夺取丹田深藏之内力。
更有甚者,这奇功还要进一步干涉对手体内最基本的真气炼化,强行催发后天之“炼精化气”,压榨其生命本源,一股脑的贡献出来。
那当真是敲骨吸髓,搜肠刮肚。
好歹毒的气功心法!
陆泽看过《吸星大法》,用过其中一部分,但没练全篇,自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模样。
现在是摸清楚了,也明白为何这老家伙当年那般横行无忌,实在是世间罕有其匹。
一瞬间摸清对方的真气本源,陆道爷自是不能当作“充电宝”,铁掌之中真气一转,便把那几处穴道的位置稍稍偏离了少许。
别看是毫厘之变,任我行的真意、真气一下子没了去处,后边的诸般神妙功用便用不出来,只有浑厚而凝练的对攻之力。
于是,在短促轻微的鼓掌声后,又是轰的一声大响,两人齐齐倒飞数丈。
原地狂澜呼啸,吹得飞沙走石。
令狐冲急忙一式“破箭式”护住自身,定睛再看,陆泽飘然落下,道袍纤尘不染。
任我行右臂铁链拖到地上,外袍鼓荡,露出两条大毛腿,却也稳稳站住,上身不动不摇。
陆泽面带笑容,拱手唱喏:“福生无量天尊,任教主神功威力惊人,贫道佩服。”
任我行昂着脑袋,目光透过墨镜上下打量他,嘿嘿笑道:“小道士果然利害,一身先天真气凝练扎实,老夫居然一点儿便宜没占到。几十年来,你是第二个。”
令狐冲亲眼见过任教主武功的利害,不由心中好奇,那第一个是谁?
陆泽瞟了他一眼,看这小子还是一脸迷茫的神情,不由暗叹,性格决定命运,这位老兄估计就是当工具人的命,玩不过那些老银币。
刚才一掌,陆泽确定自己的先天真气不怕对方神功,心中大定,接茬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任先生得脱大难,且已经废了黑白子先生和丁坚先生的武功,何必再取他们性命?”
任我行脸色一沉,冷哼道:“他们关了老夫十余年,这等深仇大恨,怎可不报?”
陆泽啧一声:“唉诶,下令抓你关你的都是东方不败,他们充其量只是牢头……更何况,这些年来,貌似他们也未曾苛责任先生,否则如何还能保住这一身武功?”
这却是他一直没想通的地方。
东方不败不想杀任我行是一码事,把人关了,牢头们居然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要知道,后天真气的来源主要靠饮食,若是他们只给任我行喝稀饭,勉强吊着命不死,到今天恐怕只剩下一把骨头,便是他在黑牢里龟息也无用,更别提保住一身内力。
而今看他活蹦乱跳的模样,以及前些日子与自己敲墙对话的劲头,估计这十余年除了不能肆意酒肉,肚皮一定是七八分饱没问题。
旁边的丹青生和秃笔翁闻言连连点头,可为佐证。
任我行稍作沉默,冷哼道:“老夫想杀谁就杀谁,怎地,你小道士要教老夫做事?”
“不敢,只是贫道与他们相交数月,实不忍看他们枉死任先生掌下。”
“嘿嘿,果然是仗着有几分功夫,便要管起老夫的闲事。看来今天不收拾了你,是办不成别的事情了。”
任我行抖手收起铁链,大踏步上前来,浑身真气沸腾,如同烧开了的锅炉。
陆泽一撩前襟,亮出双掌,便要迎上。
就在这时,令狐冲忽然闪身抢到他前边,面对任我行,口中说道:“道长且慢,可否先让在下与这位任先生和向先生分说清楚?”
陆泽弄不清他要闹啥妖儿,便停下脚步。
令狐冲抱拳道:“之前我不知道两位的身份,又感念任小姐恩情,故而答应他前来营救。但既然任先生已脱困,又知道两位乃是魔教高人,从此之后,我们再无瓜葛,只论正邪对错。”
这是要公然站队。
陆泽不由暗赞,关键时刻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