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亮出右掌,袍袖鼓荡,结结实实的拍上去。
但在真气交接的刹那,阴阳互转,气旋周流,扯着对方的气劲朝另一侧涌去。
那边十二人气机相连,立即觉察不对,为首之人连忙起掌发力,轰隆一声对撞在一块,顿时炸得人仰马翻。
陆泽放声大笑:“所以我说,你这雕虫小技,就不要在本人面前现眼了。”
那十二人连体传功之法虽妙,可他们底子修为还是差了些,且功法粗糙,打出的劲气也不够凝聚,直来直去,缺乏变通,对付普通高手还行。
陆泽本身是玩阴阳变化的专家,又学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化用其妙,来个移花接玉、斗转星移,或者乾坤大挪移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两边二十四人对拼之下,阵型大乱,连成一体的气劲顿时散开,恢复江湖三流的真实水准。
陆泽已迈入院内,身上纤尘不染。
两队黄衣人仓惶撤向第二进院子,并不对他拔刀相向。
左千户策马跟在后头,看着一招之下打成垃圾堆的外院,暗暗咋舌。
换成他的话,绝对不敢硬接,用刀发刀气劈开或许还行。
这邪教当真是绸缪许久,若是用这种邪法攻城略地,定能发挥奇效。
陆泽一路畅行到了二进院落,还是在跨过门槛之时,更加磅礴的劲气压顶而来。
这次何止是二十四人,而是整整四十八人,四道劲气同时拍击,势必要把他当场碾成飞灰。
“毫无新意,不知进退,愚不可及。”
他嘴里叭叭的批评,袖了短剑,两手左阴右阳画个太极图,一变又成少阴少阳、老阴老阳,将四道劲气接入其中,顿成洪涛汇聚的真气漩涡。
四十八个三流高手的真气扎堆,论量是十分吓人的,便是他陆真人也不敢硬吃。
好在他的内功外炼之法已成,当日便黑了左冷禅一招,今天更进一步,将四道气劲当成炼丹的材料,在阴阳相搏的虚空丹炉中瞬息千转,在其本命真气引导下,硬生生炼成了清浊分明的气劲大丹。
这玩意杂质太多,充斥着四十八人的精神意志,强行揉搓为一团,如同随时会爆炸的超级炸弹。
陆泽发觉快到临界点,双手向前一送,朝着三进正堂的张寅射去。
“吃我一炮!”
前边有这厮的手下用炮轰自己,现在还他一炮,天公地道。
张寅看不懂陆泽的高妙手法,却对那团肉眼可见的真气十分忌惮,遥遥以气机感知,顿时惊的浑身汗毛倒竖。
这玩意绝对不能接!
他猛地跳起来,身法之快,完全不像是个富家翁能有的,轰然撞穿了自家屋顶。
那真气团却被他气机吸引,竟中途拐弯紧追不舍。
张寅才发出一声短促呵斥,就听后院传来齐刷刷的响应,一道磅礴气劲投射到他的身上。
张寅的身形陡然停滞在半空,好似有无形大手承托,身上漾出一蓬淡漠金光,回身向下一指。
一道凛冽刀气斩开屋舍,正中那真气团,将其引爆。
轰隆!
好似炸了火药库一样,无烟无火的爆炸四面冲击,将整排房舍撕成碎片。
里面有些眷属家丁躲避不及,被直接打成肉酱,死无全尸。
张寅缓缓落在崩塌了大坑的正厅前边,看着满院子的狼藉,眼角抽搐,指着陆泽厉声尖叫:“妖道,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这宅子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本来要留着传给后世子孙,当作造反传教挣大钱的基地,就这么毁了啊。
陆泽冷笑道:“你说反了吧,身为白莲邪教的当代教主,祖辈造反的逆贼,满门抄斩都是轻的,正该押赴刑场,千刀万剐,以正国法,以安民心,以慰亡灵!”
邪教从来都该死!
若是普通百姓,被贪官污吏逼得活不下去,造反是理所应当。
这一帮混蛋却只为私利,便鼓动无知民众制造混乱,杀害无辜,肆意掳掠,伤天害理,罪不容诛!
张寅那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但他脑袋里想的却是一门生意,为了挣钱,死一些人算什么,大家不都在这么做的么?
都是一样的银钱,哪一个更高尚,哪一个更龌龊?
大家都一样,为何偏偏来打我?
这就是他的道理。
张寅此时再无侥幸,两眼充血,死死瞪着陆泽,咬牙切齿的发狠:“今日便要叫你死在本教主的神术之下。行令!”
他一声呵斥,就听满院子的黄衣汉子齐声回应。
“弥勒降世,普救众生,无生老母,真空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