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想到载着自己来到此间的那颗珠子,按道理应该强的离谱,结果被一巴掌干碎了,还是不保险啊。
用功,不可一日懈怠。
接下来数日,陆泽闭门清修。
那观主老道见了,用感慨的语气教训弟子:“看见了没,真人已无敌于天下,仍是这般勤勉,你们怎好偷懒?”
徒弟们口中唯唯,暗里揶揄,整天饿的前腔贴着后背,换谁也没心思修炼啊。
……
陆泽不是盲目浪费时间。
他的行动路线和时间都经过精心计算,便在这几日,要在嵩山召开五岳大会。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此番将要正式定下五岳合并的大计,行或者不行,都要拿出个结论。
所有人都知道,必然要上演一出龙争虎斗的大戏。
因此,其余四派的人正陆续往这边来,并有许多相关或者无关看热闹的,纷纷涌入登封县。
清微观位置比较偏僻,且有少林寺把着外围,基本没谁来打扰,只是有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专门拐了弯来拜访,二人闭门商谈几个时辰,冲虚老道即离开并赶赴嵩山派。
待到大会正式召开那天,陆泽赶了个末尾往那边去,就在路过山南十里一片林地时,忽然勒住宝马,冲里面朗声喝道:“休要藏头露尾,出来吧。”
几天前,他便觉察到许多窥觑的视线,一概没有搭理。
现在这位是其中之一,武功修为也是最高的,气息似曾相识,其模样……
从林子里闪出的人个子极高,按照汉尺得有九尺,瘦长骨架撑开宽大的长袍,双手如蒲扇垂在两侧,肩膀后面露出一尺多长的环柄,头戴斗笠,黑巾遮面,只有一双暗黄色的眼睛,死寂冰冷,毫无情感。
陆泽以神识看穿其本来面目,却还是曼声问道:“既然来拦本真人的路,还遮着脸面作甚?”
“我怕吓着你。”
那人一口怪异腔调的汉语,声音嘶哑粗粝,听来分外刺耳。
他扯掉黑巾,露出一张近乎平板的怪异面庞,果然会吓坏小朋友。
“‘白板煞星’?”
天底下长成这模样,又是罕有的高手,还跟他有仇,那非“白板煞星”不可。
对方僵硬的点下头,反手从背上拔出武器,却是一柄刃长足有三尺的直刃单刀,刀头平切,背面开着锯齿,造型狰狞,刀身隐约有斑驳血迹侵蚀的印痕。
“你杀了我徒弟‘青海一枭’,我要给他报仇。”
“白板煞星”连场面话都没一句,交代完事由,腾身前扑,挥刀便砍!
他的动作太快,一晃便窜出足有五丈,迫近陆泽马前八尺时,宽大袍服陡然鼓荡起来,呼隆一道狂风炸起,充斥着荒漠酷烈肃杀的气机扑面而来。
这是一种极高明的武功心法,已将对天地气象的感悟融入到武功招式当中,凝成武道真意,若对手修为不到,直接被这气机冲昏了脑袋,根本来不及出招应对。
“好武功!”
陆泽脱口夸赞,抬起右掌向前拍出一道刚柔并济的劲气,将暗戳戳袭向胯下马的阴劲打散,袖口中窜出一道银光,却是两尺短剑自动飞向对方,不用他手掌持握,自动展开一招“尘尽光生”。
“这道人应变好快!”
“白板煞星”先前对陆泽武功仍不以为然,认为江湖传言过于夸大,无非是中原人相互抬升身份的惯用伎俩。
但现在暴起突袭,一刀没砍下去,苦练半生的“狂沙劲气”凝聚气场被破,眼前剑光闪烁,耀的他昏黄双眸几乎生出幻影,竟完全封死了他的刀锋所向。
“老子不信你能招架得住!”
“白板煞星”一霎间心思变化,劈砍的动作、劲气无丝毫迟疑,夹在飒飒风声中毫无动静,却在刀锋上疾速凝成一缕微光,倏地先行射出,斩在剑光之上。
以刀法之刚猛,兵刃之沉重,内功之浑厚,真意之霸道,硬斫无依之短剑,必胜无疑。
刀风,剑光,一触而溃。
似乎验证了“白板煞星”的判断。
但并未如他预想那般,短剑崩飞,而是破碎剑气重新汇聚,一晃变成三柄气剑,在瞬息之间连续格挡在他的怪刀锋刃上。
再碎,再变为九柄,接着撞击,破碎。
如是反复。
“白板煞星”前进了区区五尺距离,便遭到至少上百次的幻化剑光撞击,将他凝聚毕生功力的必杀一刀彻底打散,刀锋留下密密麻麻的缺口,还有裂纹!
他猛然醒悟,自己的思维竟然不知不觉中受了影响,身法严重变慢而不自知。
却听陆泽欣喜的笑道:“这招剑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