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
他心中冒出一股寒意,对于任我行的概念印象,都蒙上了一层阴霭,恍如五里雾中,难辨虚实。
上官云听到笑声,本来要当场发作,转头一看,认出来是令狐冲。
他心中暗暗思忖:“此人与圣姑之事,只怕九成为真,日后或许会成为教主乘龙快婿,说不定能当了圣教大半个家,却是不好得罪。”
便假装没听见一样,板着脸喝道:“圣教主谕令已下,岳不群,你们快快遵从,休要自误。”
说完,也不管在场数百人的怪异表情,转身带着手下扬长下山,却是半刻也不耽搁。
等他们走没影儿了,群雄纷纷舒了口气。
岳不群皱紧眉头,冲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拱手:“二位可也是心中疑惑难解?”
两位大派掌门颔首,他们虽然都在魔教有眼线,可任我行回去后发动夺位,内部很是乱了一段时间,导致诸多信息自相矛盾。
尤其最近一个月,任我行奔走江湖,遍寻不着东方不败,据闻脾气非常暴躁,动辄发作惩罚下属,被他拍死或以“吸星大法”活活榨干的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传出的消息未必为真。
只是这儿戏一般的作态……
莫非是在西湖梅庄关的时间太久,脑袋出了问题?
医家有情志病的类型,而任教主更像是走火入魔,搞坏了脑子。
“罢了,左右也是多等一两日辰光,届时当面看他如何张致,见招拆招而已。”
岳不群抬头望向侧殿,那位真人正在里面潜修,有他压阵,该当不会出大问题。
……
陆泽在里面以神识观照,看了整个过程,心中颇为诧异。
按道理,东方不败自宫练了《葵花宝典》之后,很快便与杨莲亭离开了黑木崖,没时间弄这些花里胡哨,这又是谁给鼓捣出来的?
任我行能顺势接受,他一点不奇怪,那老家伙的神智九成出问题了。
只是,一个神经病的任我行,怕是没法讲通道理,来日定有一场恶战。
且看吧。
……
果然只隔了一天,魔教大队人马抵达华阴县城。
足足超过五千的庞大阵势,将县衙官吏全都吓跑了,他们堂而皇之占据大堂,肆无忌惮的折腾了半天后,又吹吹打打的朝着华山而来。
陆泽与诸位掌门高手来到前山遥望,见远处旗幡招展,锣鼓喧天,十几根长号在前头开道,后面数百人抬着大鼓且敲且行,甚至还有彩衣女子载歌载舞,两翼、后边数千五湖四海的豪杰,挺胸叠肚摇头晃脑,浩浩荡荡的压阵。
正中间,一座三十二人抬的木制平台,上面安放了一张宽大的高背椅子,描龙画凤、金漆银装,珠光宝气,瑰丽堂皇,比紫禁城皇帝老儿的宝座还要光鲜夺目。
一位魁梧老者端坐椅子上,双手按膝,黑色外袍以金线刺绣着日月图形,霸气外露,顾盼自雄。
椅子后面,一名身高九尺的赤膊壮汉高举伞盖,为座上那人遮挡阴凉。
可这天寒地冻的,能看到太阳都是幸事,又遮的哪门子光?
陆泽都替他们感到别扭,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帝王出行的气派,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沐猴而冠,惹人发笑。
他道行高深,都忍俊不禁,旁边人更是看的面容抽搐,只差当场放声大笑。
可转念一想,又都感到毛骨悚然。
一个正常的任我行还能讲讲道理,说得通人话。
这幅鬼样子的任教主,谁也猜不透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慨叹。
当年故人横霸江湖,何等威风凛冽,此时竟如小丑一般,真真物是人非,世事无常。
他们默不做声的看着队伍开到山前,早有上百名穿着黑色锦衣的女教众出来,各提了偌大的花篮,往前挥洒铺陈。
这寒冬腊月的,能找到那么多的鲜花,辗转千里运来关中,其耗费之巨,可想而知。
随后,又是四名一般身高的青年一流高手,都戴着簪花高帽,用杠子穿了那豪奢座椅,轻松连人抬起,大步向前,来到木台边缘,一步踏空,居然蹈空飞腾,一跃数丈,直接穿过牌楼,脚不沾地似的向前飞奔。
两旁和后边教众看见了,纷纷山呼:“任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更有一些人激动的痛哭流涕,跪地欢呼。
这喊声震得云层都裂开,直冲华山深处,远在镇岳宫中都能听见,令等在那里的千百五岳豪杰心惊胆战。
“啊,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