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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帝到底是政治魁首,心思电转,大略猜到其来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延庆太子尚在人间,可喜可贺。这大理国皇位原本是你的,若是想要,光明正大来取便是,何苦用这等魍魉手段?”
段延庆面无表情,状若癫狂,身子微微颤抖,腹语冷笑:“哼哼,呵呵,说得冠冕堂皇!若你真不会恋栈皇帝尊位,现在下旨传位于我!”
“不可!”
段正淳以下,所有重臣齐齐出声反对。
高升泰道:“此人自号‘恶贯满盈’,乃四大恶人之首,若让此等人君临皇位,大理国百姓必遭涂炭,天下诸国也要嘲笑我国家无道,实乃令先祖蒙羞。”
这番话,却又原路奉还段延庆之前的讥讽。
巴天石伏地请奏:“国家倾覆,社稷沦丧之罪,臣等绝不敢当,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口一词,只是不允。
大理国不同于其他小国,乃是各大姓势力辐辏而成,段家也不敢说一言九鼎。
先前的杨家,现在的高氏,还有镇南王妃娘家的刀氏拜夷族,都有左右朝堂的实力。
此等形势下,保定帝也无法决断。
段延庆只是冷笑,认定他们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陆泽悠然道:“人若性入偏执,再回头却难。延庆太子,你今日注定无功而返,还不知难而退?”
此人生死如何,那是人家段氏的家务事,他陆真人悠游世外,不乱掺和。
段延庆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又狠狠扫了大理君臣一下,瓮声喝道:“咱们走。”
铁杖一点地面,青袍舒展,云朵般升腾而起,裹着岳老三呼的冲出顶部破洞,几个纵跃向远处而去。
高升泰当即请命要追,保定帝抬手阻拦,叹道:“让他去吧。”
随后,又回到椅中,下令巴天石传旨翰林院,草旨传位段正淳。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保定帝无子嗣,兄弟俩只有段誉一个后代,传位也是应有之义,顺便断了段延庆的念想,一举两得。
段正淳再三拒绝不得,此事便也定下。
一番忙乱之后,大殿中只剩下被抓的钟万仇。
段正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出指解开其穴道,挥手道:“你走吧,我不会抢你妻子的。”
虽然心中如刀绞之痛,也要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
“此话当真?多谢多谢!”
钟万仇不敢置信的再三问询,而后欣喜若狂,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但无论他在镇南王府周围怎么转悠,也没找到老婆甘宝宝。
陆泽见一场热闹到了尾声,神识中捕捉到几个有趣的身影,便微微一笑,冲保定帝拱手:“想来陛下与镇南王还有诸多事务处理,贫道先行告退,来日再谈。”
今晚状况迭出,全仗这道人力挽狂澜,段氏上下赶紧表示感谢,恭敬送他去贵宾馆安歇。
一日之间多了个爹的四女,也是脑袋里一团浆糊,赶紧跟着离去。
等保定帝与重臣离开,王府中冷清下来,段正淳正要回房安抚刀白凤,忽然见院子里多了两个身影。
正是他十几年来念兹在兹的情人儿,甘宝宝和秦红棉。
“宝宝,红棉,你们这些年还好么?”
……
陆泽悄悄以神识观看,见段正淳软硬兼施,甜言蜜语,毫不在意其镇南王身份,伏低做小的一番做派下来,连哄带骗的将二女给降住,不由大为感叹。
不愧是诸天第一大情圣,此等泡妞手段,简直无往不利,老少通吃,当真羡煞旁人。
可惜好景不长,刀白凤这正宫娘娘一出场,段王爷算盘打崩,刚刚被他迷住的二女立即清醒过来,伤心之下,一拍两散,各自来了驿馆下处,叫出自家女儿,离开大理。
段公子的好媳妇没了,好妹妹多了一堆,心中感受之复杂,难以言表。
这热闹足足折腾了半天一宿,直到次日,陆泽重新见了保定帝兄弟二人,正经说起他的来意。
“贫道性好寻幽探秘,年前在苏州燕子坞,阅览了前代高人慕容龙城的书稿,其中一段颇为古怪。约么是大宋定鼎之前年余,他和另外数位高手曾短暂会晤,共同参与一场大战。”
“此战之后,慕容龙城息了争霸天下之志,隐退太湖参合庄。另一高手逍遥子避居天山,开创‘逍遥派’;陈抟老祖居华山,亦是传下出世道统。”
“而贵国的‘神圣文武帝’,此时应该早已驾崩多年才对,怎么还能出现?”
陆泽此言一出,二人皆震惊莫名。
他们都不知道,自家老祖宗还有这样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