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叫道:“白长老,你还在等什么?!”
他这厮是杀死马大元的真凶,难道不该最先冲过来舍命一搏?
这却是看错了白长老。
白世镜当日杀马大元,多半因一时欲火烧坏了脑袋,又被康敏逼迫的失了计较,冲动之下,借着酒劲下了杀手。
事后,他一直心怀愧疚,坚决不参与陷害乔峰之事。
此时见马大元死而复生,他心里生出“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念头,即便此人并非马副帮主,那也是有人借尸还魂来报仇,他是活该。
如此想法之下,如何能出手再次拼杀,一错再错?
他不动,全冠清却扑过来主动补位。
这“十方秀才”的武功与各位长老相近,还不如包不同,距离乔峰更是差了七八个慕容复。
他挥舞的铁扇虽然变化多端,在马大元看来慢的跟老牛破车,也不惧扇上涂抹的毒药,砰啪几番急促碰撞,嘶啦一爪裂开扇面,跟着一把捏碎他右肩。
全冠清痛叫之中,飞起双脚蹬踏,马大元双爪极快点在其膝盖骨上,敲的粉碎。
那“十方秀才”翻身栽倒,满地打滚,再也爬不起来。
转眼间,场中只剩下陈长老。
没了麻袋和毒蝎,他的杀手招式废了大半,赤手空拳招架不过十几爪,忽然眼前一花,马大元鬼魅般闪到他的左侧,双手锁住右臂前后,喀啦啦一抖,将骨头筋络尽数扯碎。
马大元再飞起一脚,将此人踹的横飞四丈,当空喷血。
此时,数十名乞丐组成的打狗阵也发动,一霎间,密密麻麻的长短棍棒林立,劈头盖脸的打砸下来。
马大元发出一声粗粝长啸,双臂向后舒展,如同振翅翱翔的雄鹰,浑身真气高速奔流,竟真的冲天而起。
陆真人出品的武功,那必须是招式、身法、内功三位一体,一动齐动。
马大元苦练半年,此时已有脱胎换骨的进境,双臂如鹰翼抖震,将压顶而来的棍棒全部震断,一闪一扑,凌空下击,将七八名乞丐轰的东倒西歪。
再贴地狂转,眨眼间周游一圈,又是十几条人影惨叫着跌扑出去。
眼看大阵要破,蓦地一道瘦小身影从外面闯入,从他侧后方一掌拍来。
这人身法太快,马大元眼角只看到一道灰影。
其武功也高,一掌之中竟然蕴含三重劲气,正是“长江三叠浪”的打法。
第一道无声无息,第二道风起云涌,第三道龙吟虎啸,叠加为排山倒海般的刚猛威势。
这要是拍个正着,便是铁铸的人像也要打碎!
好个马大元,危机之中并不慌乱,霍然收束双掌,竟是提聚全部功力,直上直下的当头硬磕。
嘭嘭嘭!
三叠浪的劲气被他指尖喷吐的锋刃切碎,狂澜四散,将附近的丐帮弟子扫的满地乱滚。
他硬吃这一招,也感到胸膛发热,气血翻腾。
但陆泽那边心念一转,先天真气冲刷下,立即将其体内不适缓解个七七八八。
马大元心中大定,有这位真人在,便是乔峰也难打死了他。
那袭击者一招失手,身形显露,赫然是赵钱孙。
这位三十年前被吓疯了的前辈高手,根本不知道脸面何物,意识到马大元的出现,将他保守半辈子秘密大白于天下,便不管不顾的上来杀人灭口。
马大元撑过偷袭,哪能容得对方继续放肆,哈哈大笑道:“赵钱孙,你个连本名都不敢留的废物,想要杀了老夫向那位带头大哥卖好,你问过少林寺会不会收留你这种丧家犬么?”
他又指着乔峰,“乔峰就在那里,杀了他永绝后患啊!怎么,你不敢直面他那张脸,是不是跟三十年前的那人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比十次鹰爪撕扯都狠,赵钱孙脑袋里嗡的一下,乱成一锅粥,当年雁门关血战的梦魇重现眼前。
他嗷呜一声凄厉惨叫,两眼飚泪,疯了似的抱头冲出人群,转眼不知去向。
“师兄!”
谭婆大惊,急忙追上去,谭公也紧随其后,三人跑的没影儿。
战场之中,马大元傲然挺立。
“铁面判官”单正呆愣半晌,叹息一声:“罢罢罢,此事单家再无瓜葛,告辞。”
带着几个儿子拂袖而去。
乔峰没有阻拦,看着满地受伤的昔日袍泽兄弟,他怅然若失,只觉多年辛苦都成了笑话。
他大步来到场中,将打狗棍双手递过去:“马副帮主,当年汪帮主推你上位,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根棍子,还是由你暂时掌管,更为合适。”
马大元当仁不让的接过来,冲他一抱拳:“多谢乔兄弟为了马某人之仇奔走辛劳,日后定有回报。”
两人心知肚明,乔帮主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到两人私相交接,无论赞同还是反对的,都没有开口。
马大元也没郑重其事,随手将棍子往后腰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