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们在背后捣的鬼!”
方子归面目狰狞,浑身戾气四溢,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开宿舍的大门,那慑人的样子仿佛要将几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原本他就有些怀疑顾云霁,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见苏旗眉飞色舞的,一看就憋着事,于是便想着偷偷跟着他们,说不定能听到什么。不曾想刚走到他们宿舍门外不久,就听到了这些话。
苏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抖,当他转身看清来人时,很快又恢复镇定,语气不屑:“我当是谁这么大火气,原来是方师兄啊。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可算不上君子所为。”
“君子所为?你跟我谈君子所为?”方子归快被气笑了,“你们伪造信件诬我有龙阳之好,现在满书院的风言风语,害得我颜面扫地,头都抬不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君子所为吗!”
眼看谋划被撞破,苏旗也懒得再和他周旋,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不错,就是我们干的!对付你这样的小人就得用小人的办法,有本事你就去山长那告状,让他将我驱逐出去!”
方子归手上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只要苏旗几人咬死了不承认,就算告到山长那去又能怎么样?就怕不仅没让他们受到惩罚,反而把事情闹大,令自己有龙阳之好的谣言越传越广了。
如苏旗所说,方子归确实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咽下这个哑巴亏,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苏旗,我自问没有怎么惹过你吧?你姑姑的事情,那是长辈间的恩怨,何况我生母也因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有必要如此记恨我,害我致这般地步吗?”
“我呸!”苏旗愤愤地啐了一口,“什么叫没惹过我?你的地位,你的钱财,你的吃穿用度,本来都是我那个未能谋面的小表弟的!你窃取了他所有的一切,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你从一出生,就惹到我了!”
“至于你那个下贱的生母,就算受到惩罚又如何,能让我姑姑活过来吗?”苏旗越说越难受,眸中冰冷至极,“想要我放下?可以啊,除非你自戕于此,我便立刻原谅你!”
两人久不对付,此刻新仇旧怨叠加在一起,更是针锋相对互不退让,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理得清楚的。方子归不想再和他争辩,转头看向一旁的顾云霁:
“你呢?就因为我曾阻你拜徐山长为师,你就怀恨在心,跟着苏旗一起陷害我吗?”
顾云霁一脸的漫不经心,语气随意:“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拜师那点小矛盾,我还真没放在心上。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你行为不端人品卑劣,我看不惯,不行吗?”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方子归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眸中未见丝毫惧色:“还有你猜错了,这件事情不是苏旗主使,而是我一手策划的,我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你难堪出丑,在书院里抬不起头来!”
方子归捕捉到顾云霁眼底的恨意,一时有些疑惑,摸不透对方怨恨的由来。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眼中闪过讥讽:“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也对她有这样的心思。早说嘛,还搞得自己跟多高尚似的。”
方子归并未挑明,但顾云霁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闻言眸色一暗:“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龌龊?我行为坦荡,举止守礼,从未有半分逾矩之处。我有什么样的心思,与你何干?”
方子归轻嗤一声:“哼,都是男人,我难道还看不懂你在想什么?装模作样!”
顾云霁莫名有几分烦躁,警告道:“我劝你少打歪主意,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若再不收敛,我要你好看!”
方子归脸色一变,心头无名火起,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我告诉你,这次的仇我记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后咱们走着瞧!”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苏旗毫不示弱,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谁怕你呀,有种你就来!老子睡觉都睁着眼睛!”
眼看方子归已经走远,想起他刚才的话,程炎脸上还是浮现一抹忧色:“方子归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看他那样子,一定会伺机报复。特别是云霁,感觉他尤其记恨你,你可要小心呐。”
顾云霁目光沉沉:“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徒增烦忧罢了。”
顾云霁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但也不怕事。此番设计方子归他也是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的,既然选择了主动招惹,那就已经做好了彼此纠缠不休的准备。
苏旗走过来搭上二人的肩膀:“云霁说的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我就不信方子归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方子归心思深重,目光长远,在等待时机报复人方面格外有耐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从身后捅一刀,不好对付啊。程炎摇头叹息一声,不再提起此事。
傍晚山长宅院里,顾云霁正在等着徐承裕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