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体形本就普遍比南方人高大,这些流民大多都是青壮年,身材壮硕,气势迫人,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官兵四周,个个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发怵。
官兵吞了吞口水,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些,强撑着脸面质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你刚刚不是吼得凶吗,怎么现在不吼了?这一脚是还你的!”方才被他踢倒的流民此刻有了撑腰的人,立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官兵顿时痛呼一声,捂着肚子疼得滚在了地上。
流民仍不解气,愤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工钱又低伙食又差,动不动还要挨你们的打骂,便是牲口也没有这样使唤的!不就是瞧不起我们外地人吗?不就是瞅准了我们无依无靠吗?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看不上我们,我们还不稀罕呢!这破地儿谁爱待谁待,老子不干了!”
“对!不干了!这儿气候又潮又湿,反正我也待不惯!”
“大不了就继续回去吃树皮草根,谁怕谁!”
受了多日的气,流民们难得如此畅快,此刻一股气血上冲脑门,说话也不过脑子,纷纷表示要撂挑子。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谁不干了?”
流民们寻声回头,看见来人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默默给他让出一条道。
顾云霁背着手,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刚刚谁说的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