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冬雪骤起。
纪宣坐于府衙书房,炭火炊烟微微飘荡,他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的看着。
火盆中跳跃着火光,书房外有两名守卫。
外界的风稍稍大了些,冬雪混着寒风将屋内的窗户敲打出一丝缝隙。
散落的雪逃窜进了屋子。
纪宣见状,轻轻的放下手中书籍,起来将窗户合上。
“窗欲闭,风雪不止。”
轻轻的叹了口气,纪宣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过心烦意乱下他已经没有了看书的雅兴,而是盯着桌案上的一堆来信,以及一些供词发呆。
目前自己的处境纪宣自然是知道的。
本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大雍帝国的忠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但皇家之事身在局中,人心又岂能是他能掌控的?
“大人,陆风佩求见。”
有侍卫敲门。
听到侍卫的声音。
纪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欣慰的笑容绽放在脸上,鬓间那微微泛白的青丝自然垂落。
看来要给我惊喜了。
陆远之这几天的动作他岂会不知?
又是禹王府又是杭州鬼市又是府衙牢中,只是看着些行踪他便能猜到,陆远之的目的为何。
如今趁夜前来禀报,定然是有要事。
他点头道:
“让他进来。”
“是。”
……
没过多久,陆远之的身影便出现在屋中。
刚进入屋里,陆远之便感觉到一股热浪,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火盆炭火,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心道这纪公的武者品级又如何惧此风寒?
他区区伪四品的境界就已经不怕寒暑了。
“陆远之见过纪公。”
陆远之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起来吧,唯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纪宣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绕是五十多的年纪,依旧抵不住身上传来的风华,一袭紫袍更是横添了几分富贵。
“是。”
陆远之规规矩矩的站起身。
“夜半寻我,应是急事?”
纪宣看陆远之不说话,自然也知道陆远之对自己的尊重,轻轻的给陆远之倒了一杯茶对其道:
“尝尝,杭州本地的特色茶。”
陆远之自然的坐在纪宣的对面,“谢纪公。”
说完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看着陆远之那牛嚼牡丹的喝法,纪宣无奈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纪公,您不妨猜猜属下要来禀报何事?”
陆远之嘴角带着笑意,临禀前耍了个宝。
看到陆远之脸上那止不住的笑容,纪宣哑然失笑道:
“还能为何事?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查出了禹王的重要罪证?”
呃……
陆远之看到纪宣那一脸笑容的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果然自己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些老银币。
他满脸叹服道:
“纪公果然聪明绝顶,属下有什么事都瞒不过纪公。”
纪宣没好气的白了陆远之一眼:
“呵呵,你小子是在点我暗中调查你的行踪吧?”
“不不不!属下是真对纪公的才学智慧叹服!”
陆远之一脸认真道:
“属下前脚刚来,您后脚就能猜到,光是这一点,您就是拿着鞭子抽属下逼着属下再学一百年,那也是学不会的。”
陆远之说起这个,语气间不免还带了几分委屈:
“对您的智慧,属下这辈子是拍马难及了!”
陆远之的委屈可不是做假,对于人心这种东西陆远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
他从来不不怀疑自己的聪明,但自己那聪明顶多只能算是小聪明,比起眼前这尊大佬,压根就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地方。
“呵呵,人嘛,总有活明白的一天。”
纪宣听到陆远之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他在陆远之的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纪宣又给陆远之添了一杯茶水。
陆远之也知道禹王的事情在大雍可谓是捅破天的事情了,绝不能有什么闪失。
他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
正是禹王与黑影联系要趁夜覆灭铁剑门的密信。
纪宣淡然的接过,眼神一目十行的朝着信件看了过去。
当他看完信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果然。”
一声笃定之至的果然,让陆远之的脸色有些怔住:
“难道您……”
“嗯。”
纪宣没有等陆远之问出
来便点点头,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