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将绣品交给徐嬷嬷的第三日便得到了回报,当徐嬷嬷将一小袋碎银交给洛芙时,沉郁了多日的洛芙终于展露出了笑容。
这么一点银子,放在从前还不够洛芙买半小盒胭脂呢,但对于当下处境的她来说,这点碎银,却是让她看到了前路,瞧到了希望。
天气渐渐回暖,回来的路上,主仆三人路过水榭,洛芙见水上落着几只雪白的天鹅,她们今日心情好,三人便坐在水榭里凭栏休憩。
蓝田忍不住从荷包里倒出那些碎银,一点点的数着,玉暖凑在一旁,眼里亦是闪着星星。
主仆三人正在这里惬意,忽闻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的花丛里,那唤做柔姬的正在抚琴。
而一向不喜歌舞的司马超正坐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听着,看样子亦是十分陶醉。
玉暖瞧着二人,低声嘀咕道:“一副狐媚模样。”
蓝田还在为那日司马超要发落她的事而耿耿于怀,她面露不屑道:“听闻这几日大公子更是对这姬女宠得不得了,不仅日日召她陪伴,珠宝绫罗更是赏赐不尽。不过是个贱籍的狐媚子,真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等好色之徒。”
洛芙瞥了眼不远处的司马超和那美姬,淡淡的说道:“咱们走吧。”
洛芙带着女婢走后,飘荡在春日里的潺潺琴声也戛然而止,并非是那姬女手滑,而是她对面的听琴之人突然抽身离去。
司马超回到书房,长随顺喜跟上来回道:“大公子,方才张大人命人送来了密信,这里面有一些逆臣的名录,让您着人盯着些。”
司马超道:“知晓了。”说罢,便将那密信压在了书案下。
顺喜又回道:“方才谢将军着人送来请帖,说他今晚在府中设宴,请您赏脸赴宴。”
司马超回道:“你去推了,就说我今晚有事。”
顺喜见司马超兴致缺缺,他试探着回道:“还有,方才丞相府又送了两个美姬过来,您要不要见见。”
司马超闻言,重重的一拍案几,没好气道:“什么美姬,给我打出去。”
顺喜见司马超又是骤然无端发火,他吓得缩起脖子连忙退了下去。
“大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顺喜刚退下,柔姬便缓缓的走了进来。
司马超闻声抬眸,开口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他脸色阴冷,语气亦是不善。
柔姬眨了眨眼,委屈巴巴的回道:“方才大公子还好好的,可是奴家哪里没有服侍周到,惹大公子不悦了吗?”
司马超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回道:“你很好,我忙着呢,你且下去吧。”
柔姬见司马超不肯搭理,她本想在他跟前撒撒娇,可是瞥着司马超投来的阴戾的目光,她又生生的忍了回去,柔姬朝着司马超微微施礼,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待出了书房,她仍旧不甘心的朝着里面瞥了眼。
入府这阵子,论宠爱,司马超确实算是极为厚待她,他只见了她一面便大手一挥将她抬举成了妾室,这对于她们这样的贱籍女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际遇。
柔姬虽喜悦,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是十分不踏实。
洛芙还未到望春堂,远远的便瞧见了在她院门口踟蹰徘徊的表妹司马楚歌。
洛芙唤着表妹的名字,加紧步子上前,司马楚歌见了洛芙,便是拉着她哭了起来。
洛芙安抚着表妹,领着她进了屋子,关切道:“你怎能出来的?”
姑母被贬为侧室,司马正仁便将妾室中位份最高的谢氏女扶成了正室,这谢氏一向与洛芙姑母不对付,自打她成了正室,便是对姑母的两个孩子百般苛待,看他们如看贼一般,等闲是不允他们出院子的。
司马楚歌抽抽搭搭的回道:“我是瞒着继母偷偷跑出来寻你的。”
洛芙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司马楚歌哭着说道:“表姐,父亲逼我入宫为妃。”
当今圣上又年过六旬,又昏庸无道,贪恋美色,后宫不仅宫妃众多,又是乌烟瘴气,勾心斗角,入当今皇帝后宫,便如跳进火坑无异。
洛芙惊讶道:“司马家已经有女儿入宫为妃,又位居高位,何必又要送你入宫去白白蹉跎一生。”
世家大族为巩固地位,皆会送族中女子入宫,司马超的胞姐司马楚玉已经入宫多年,因着司马氏之故,她现下已经位居贵妃之位,司马家想靠裙带关系巩固地位有司马楚玉已是足矣。
司马楚歌抹着泪回道:“父亲说长姐这么些年也为能诞下子嗣,所以才想让我入宫,长姐,我可怎么办?”
司马氏野心勃勃,若是司马家女儿诞下皇子,必定更有利于司马氏夺权。
洛芙思索了下,问道:“姑母从前已经对你的婚事有所打算,她一直想将你嫁与永平侯府的小将军,咱们与永平侯府也算沾亲,不知你知晓此事吗?”
司马楚歌闻言点头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