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进了禅房,这禅房虽不大,但却是极其整洁。
一路风雨,便是撑着伞,罩在外面的披风也已经被浸湿,索性有外面的披风罩着,里面的衣裙依旧是干爽的,洛芙解下披风,将其搭在衣架上,复又拿起挂在架上的干爽巾帛细细的擦拭干脸上的雨水。
她正在这里自顾忙碌,两个仆妇入内。
二人手里皆拿着东西,一个拎着热水桶,一个提着食盒。
二人见了洛芙,恭敬的施礼问安道:“奴婢奉命来照料夫人,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洛芙免了二人的礼,那提水的仆妇上前,将热水倒进木盆内,笑呵呵道:“咱们为夫人备了热饭,夫人请先沐浴。”
洛芙手被冻得正凉,她将素手泡在热水里好一会儿,又用热水净了面,这才觉得舒爽了些。
“夫人淋了雨,咱们为夫人备了热汤热食,夫人趁热用吧,奴婢们在隔壁候着,若是有事,夫人尽管摇一下铃就可。”
两个仆妇为洛芙摆上了饭菜,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此刻的洛芙确实有些腹饥,她坐在桌前,先喝了一盏热乎乎的鸡汤,待身子彻底暖和过来后,才开始慢慢用饭。
用罢了饭食,那两个仆妇过来收拾时,一仆妇将几本小话本捧给了洛芙,笑着道:“这是表公子刚才命小沙弥送过来给夫人的,雨夜无聊,夫人权且看书解闷吧。”
洛芙身为前太傅之女,自幼饱读诗书,这样肤浅的小话本子她是从来不屑于去看的,虽然如此,她还是接过了那些小书,又与仆妇客气了一番。
入夜,雨势依旧不停。
仆妇为洛芙掌上了一盏油灯,又在案头暖炉上煮了一壶热茶,一会功夫,悠悠的茶香便弥漫满室。
窗前种着几株芭蕉,雨点霹雳吧啦的打在芭蕉叶子上,奏出了一曲自然的旋律。
洛芙百无聊赖,信手拿起司马睿命人送来的那几本小书,她随意拣出了一本,随手翻阅着打发S时间。
这几本小书,有的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曲折故事,有的记录的是狐鬼花仙的传奇。倒是不成想,在这样一个孤单的雨夜,洛芙居然真的将这些肤浅的小书看入了眼,直到一仆妇打着呵欠进来添碳她才惊觉时辰已是不早。
仆妇往小炉中重新添了碳火,忍不住劝道:“夫人,已三更天了,您仔细身子,早些安睡吧。”
洛芙这才放下手中的小书,她长长的舒展下腰身,灭了床头的油灯,躺进暖融融的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洛芙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雨已驻,艳阳高照。
仆妇见洛芙醒来,连忙备来洗漱之物,嘴上笑道:“夫人请沐浴吧,方才太夫人命人来传话,说是待您收拾妥当,且去前殿用早膳呢。”
洛芙起得已迟,听闻太夫人等她用早膳,她抓紧了收拾起来,待她收拾妥当,随着仆妇来到前院,太夫人和司马睿已经候着她多时了。
洛芙连忙对着太夫人告罪道:“妾身迟来,劳祖母久侯,真是罪过。”
太夫人忙道:“无碍无碍,你还年轻,贪睡一会儿也是常情,快过来与祖母一起用早食吧。”
洛芙恭敬的上前,在老夫人下首欠身坐定。
仆妇们鱼贯上前,盛汤布菜,侍奉得十分殷勤。
太夫人拿起玉箸,慈爱的为洛芙夹了一口菜,洛芙忙回说“谢”
太夫人念叨着道:“都怪我这老太婆,非要拉着你陪我来上香,赶上了下雨,委屈你昨日住在这里,定是没睡好吧。”
太夫人面上虽然对谁都是温和的,但洛芙能感受得到,老人家是拿真心来待她的,故而洛芙在太夫人跟前也不是那么拘束,她笑着回道:“若是睡得不好,孙媳怎能起迟了,祖母多虑了,昨夜我在这里倒是比在府中睡得还安稳呢。”
太夫人听了这俏皮的话,“呵呵”的笑道:“没委屈到你才好。”
说着,太夫人又信口絮絮道:“昨日我听大师讲经,半道下起了雨,我本是要命人去你姑母那里接你回来的,她们说雨大,若是接回来半路难免淋雨,我这才作罢,心里却是惦记得紧,不曾想这雨下个没完,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命仆妇去接你,她们归来时却说你早离了后庄了。”
昨日她半路遇雨,司马睿来接她时分明说是太夫人命他来的。
司马睿撒了这么个小谎,恐怕也是顾忌她会尴尬吧。总之,对于他的照拂,洛芙还是心怀感谢的。
洛芙回太夫人道:“昨日我与姑母叙了一会儿便回了,下雨时,我已经回来了,并没有淋到雨。”
太夫人点头道:“哦,那就好。”
司马睿看了眼洛芙,遂对着太夫人道:“昨日雨大,路上难免泥泞,待响午后路上干爽些我再护送外祖母和表妹回去。”
太夫人回道:“如此也好,昨日追云大师的经文我还有一小半没听完,待我听完了这卷经文,再回去也不迟。”
待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