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超归来时已是半夜,他见洛芙还坐在外间里未睡,司马超走上前来,笑着问道:“怎么?在等我?”
洛芙见他上前来,他暗暗吸了一口气,眼眸便暗淡了下去,她随即看向他,说道:“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作甚要出去?”听闻她要出府去,司马超的眉头便下意识的蹙在了一起。
“没什么,我好阵子没去逛街了,想出去买点胭脂水粉之类”
司马超道:“你缺什么,便只管交代给掌事的就是,自然有人为你置办齐全。”见她垂眸不语,司马超笑了笑:“我才刚带你回家,你便又待不住了。”
这所谓的家,她一日也不想待的。
明日出府,她是想去见刚被李嬷嬷寻到的阿姆,留在这世上的亲人所剩无几,得了消息,洛芙便按捺不住了。
“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难道不可以吗?”她看向司马超,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司马超看着她,回道:“我是怕外头乱,不安全。”
外头虽不太平,但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也没到乱到不能出门的境地。
他就是不想让她离开半步,司马超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她会离开自己。
再也不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的这种预感更为强烈。
“是不是做了你妾室,我便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这府中的正妻可以自由出入,只有侧室才被限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不同的,我只想问问你,我与其她的妾室到底哪里不同?”
洛芙见他不允,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亦是不自觉参杂进了怒气。
司马超急着回道:“作甚又要生气,你想出去便出去就是了,我只是担心你安危,又没说不让你出门。”
每每提及有关妻妾的话题,都像是踩了司马超尾巴似的,他心中到底是有亏,便妥协了下来。
司马超看着洛芙,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道:“我让迎风护送你。”
“不必,你只将腰牌给我就行。”洛芙冷声扔下这句,便进了内间。
待第二日洛芙醒来,司马超已经去上朝了,出府的腰牌就放在了她枕边。
许是昨夜睡得太沉,也不知他何时进的内间。
洛芙收起腰牌,唤来蓝田玉暖,待收拾妥当便早早出了门。
二门上的李嬷嬷已负手在门口等着了,她见了洛芙过来,连忙迎上前来,嘴上道:“老身还担心大小姐出不来呢。”
洛芙问道:“阿姆和阿耶可都安置好了吗?”
李嬷嬷回道:“老身昨日就将他二人赎出来了,西街那边正好有间便宜的空屋子,也一并租了下来,已经将周嫂子老夫妻俩安置在那里了。”
“夫人,这里距离西街甚远,咱们租一辆车马罢。”
洛芙出府并不想引人注意,故而未让管事的安排车马,她看了眼门外,回道:“不必了,走着过去便是有一个时辰也够了,咱们走着去就是。”
租赁车马要花银子,如今阿姆和阿耶已经安置下来,洛芙想离开司马府的心更盛了。
待出了司马府,他们主仆几人一应生活均是需要花钱的,现下能省就省。
李嬷嬷虽是司马府仆妇,但她在门上当差,做的就是为府中各处女眷跑腿的差事,所以是可以随时出门的,她引着洛芙几人出了大门,便直奔西街而去。
主仆几人走到半路,之间远处迎面一对浩浩人马滚滚而来,骑着马儿跑在前面的几个侍从一面清街,一面高声吆喝着:“大司徒出城,闲杂人等快快避让!闲杂人等快快避让!”
那些侍从手持刀剑,各个如狼似虎,惊得街边行人纷纷抱头让路,那些在街边摆摊谋生的小商小贩,有顾着摊位避之不及的,被那虎狼样的侍从狠命吆喝着,连踢带打的驱赶,一时间,街边人仰马翻,丝毫求饶声不绝于耳。
一会功夫,长街被清理得再见不到半个闲杂人影,那大司徒挺着大肚子坐在高头大马上,作威作福的被一众手持长枪的侍卫簇拥而过。
“郭家狗官,不得好死!”
洛芙等人随着百姓被驱逐在街边,蓝田瞪着那骑在马上的司徒大人暗暗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
玉暖和李嬷嬷亦是盯着那马上的人,涨红了眼,只恨不能将他扯下来剥了皮才解恨。
这位司徒大人名唤郭啸天,乃是当朝郭贵妃的兄长,他与郭贵妃狼狈为奸,为让郭贵妃之子夺得储君之位,他们陷害忠良,构陷了前太子,洛家败落,正是此人一手促成。
洛芙立在人群中,她盯着郭啸天,口中喃喃道:“早晚,我会让此贼人折在我手里。”
“为父母报仇!”
蓝田赶紧扶住洛芙,泪眼汪汪道:“夫人,您无碍吧?”
恨归恨,但那可是只手遮天的国舅,她们一介女流,哪里能够拿的得了他。
洛芙这话,在蓝田几个仆妇眼中,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