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内,司马正德正在养伤。
司马超推门入内,服侍在司马正德身侧的王氏见状退了出去,悄悄带上了门。
司马正德见了儿子,招手唤他到跟前,说道:“如今陛下已经是药石无医了,昨日郭贵妃又派了人来见为父,她想与咱们家结盟。”
“郭贵妃有意,将霜池公主嫁与你为妻。”
司马超一听这话,他微微蹙起了眉,回道:“若要与郭贵妃结盟,也不是只有联姻这一个法子。”
司马正德回道:“我知晓你不想娶那公主为妻,只是你若是不娶,旁人就要娶。”
“咱们扶持齐王登基后,难道还要和旁人共分权力吗?”
说着,司马正德微微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郭啸天已死,那齐王又太年幼。”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儿子:“这联姻的任务,只能落在你肩上了。”
“我知晓你不情愿,但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只需将那公主娶过来就是了,你有心爱的女人,该怎样宠爱,也没人管得了。”
司马超苦笑,回道:“孩儿的正妻乃堂堂公主,她若是想难为我心爱的人,谁又能牵制得住她?”
司马正德看了眼儿子,岔开话题道:“我听闻那洛氏出了府去了?还听闻你们闹得很不愉快?”
司马超连忙回道:“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她的阿姆病了,孩儿可怜她无父无母,只这么一个亲近人,所以便一直允她在外面照料那阿姆。”
“待她阿姆病好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司马正德咳了两声,回道:“这些个事,本不该为父多说,你若是喜欢那女子,宠着她些倒是可以,只是,大事跟前,莫要儿女私情。”
司马超轻不可闻的“嗯”了声,回道:“这个,自然不必父亲多说,孩儿自幼随父南征北战,不就是为了我司马家能有登顶的那一日嘛。”
司马正德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为父知晓你是个有志气的,现下离那一步已经不远了。”
“当下独揽大权才是要紧,所以,那公主无论你喜欢与否,都要先娶过来,明白吗?”
司马超自然知晓当下的情形,他点头道:“孩儿明白轻重,父亲莫要操心,好生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司马正德一向喜爱长子,他微笑着冲着儿子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我已经上书陈情恢复你官职,这阵子宫里头得盯紧了。”
司马超点头,又与父亲说了一些紧要的事,这才出了屋子,让父亲休息养病。
王氏正守在外头,她见司马超出来,连忙迎上前,将他拉进侧房,皱眉问道:“超儿,母亲前几日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司马超思索了好一阵,才琢磨明白王氏的意图,他微微蹙了蹙眉,回道:“母亲是说王嘉表妹的事吗?”
王嘉自从在司马家家庙算计洛芙不成被那车夫玷污后,回到王家不久竟是查出怀上了身孕,王家无奈,只得悄悄给她喝下落子汤除掉这份冤孽,却不成想王嘉因此大出血,虽最终保住了性命,却是彻底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了。
摊上这样的事,王嘉再不可能嫁得出去了,便是瞒天过海的嫁了人,事后夫家发现这秘密一旦闹起来,王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思前想后,王家便打算将王嘉嫁给司马超,哪怕做不成正妻,便是作为侧室也是认了。
一则王嘉知晓自己再不可能获得幸福,既然痴恋司马超,她也甘愿做小,二则,王嘉到底是在司马府出的祸事,司马家难逃责任,王嘉便是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
事到如今,也只能事从权宜,方氏咬碎了牙齿咽进了肚子里,寻到了王氏,各种威逼利诱,让她促成此事。
王氏不敢得罪娘家人,只能点头答应。
王氏看向司马超,抹着泪道:“你表妹可怜,你就念在她是你至亲的份上,将她纳进们罢,她也不求能做正妻,不过是个侧室而已,又能碍着你什么,今后,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司马超瞥了眼王氏,冷哼着道:“她自己做下的孽事,为何要让我司马超来帮她遮掩?”
“母亲且告诉王家人,此事,我不答应。”
说罢,司马超抬腿就走,王氏见状连忙拉住司马超,急着道:“王家人难道不是你母族?你要成事,难道今后不会仰仗王家?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你答应了又能如何?”
司马超不耐烦道:“总之,我不会纳她。”
说罢,她也不顾王氏的阻拦,大步出了双福堂。
司马超可以不顾念王氏这个继母,但他却不能不顾忌一向偏爱他的父亲。
迎娶霜池,与郭贵妃联盟,此乃司马家独揽大权的绝好机会。
可司马超的心里却是乱乱的。
若是如此,洛芙还会回到他身边吗?
司马超知晓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该被儿女私情牵绊住,但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