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迎风便带着洛芙一家出了家庙,待进了城,迎风将他们带进了一处别苑。
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宅院,位置幽静,不易被人注意到。
屋子里一应细软都是齐整的,也不需要额外的收拾,便能住下。
阿姆依旧不甚放心,试探着问洛芙:“大公子真的能娶你为妻吗?我知晓他待你真心,可是现下司马家掌了权,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这里是一处外宅,住在这里,难免要让阿姆多想。
阿姆可是连司马府的侧室都觉得委屈了洛芙的,若是成了外室,可更不能让她接受得了了。
洛芙回道:“此事必然是难的,但既然他答应了,我便信他必定会做到。”
“或许一年,也或许三年五年,但只要他真的愿意为了娶我而努力,我便愿意等。”
“当然了,他若是最终没有做成此事,我也不会怪他了,但亦不会再跟着他就是了。”
阿姆叹了口气,感叹了句“造化弄人。”
司马府中,这几日,司马正德不顾伤病,每日都在为皇权更迭而忙碌。
家主忙,其余的人也不敢懈怠。
皇帝驾崩,年幼的新帝刚登基,司马家一跃成了辅政重臣,从此权倾朝野,此是喜事,司马府上下虽忙碌,但心里亦是欢喜的。
只有王氏和她女儿司马楚晴愁云惨淡。
众人本以为司马家与郭贵妃结盟,司马超定然是要娶霜池的,毕竟二人年岁相当,公主对司马超有意,郭贵妃和司马正德亦是有此打算。
不料,司马正德临时改了主意,换成了将女儿司马楚晴嫁给齐王,现下应该称新帝。
做皇后是风光的事,但王氏哪里不知司马正德的打算,丈夫怀着野心,不过是将新帝当做傀儡而已,待时机成熟,定然要篡位的。
届时,等待新帝的只有一个命运,或死或囚。
那么,作为新帝的皇后,司马楚晴又会怎样。
王氏不敢想,她自从知晓了消息,便是整日心里惶恐不安,只是她再是不愿意,也违逆不了丈夫。
可司马楚晴却是管不了这些。
那新帝不过才七岁,还是个孩童,要他嫁给个小孩子,司马楚晴怎么能愿意。
再者,司马家从前嫁进宫里的女儿都是没有好下场的,现下轮到自己,司马楚晴更是想想就害怕。
她想去找父亲理论,却又没这个胆子,只有日日的缠着王氏一哭二闹。
王氏也知此事再无转圜的可能,事已至此,她只好长远打断。
若是往后司马正德能篡得曹氏天下,那么她的儿子司马宇若能成为储君,她们母子女几个,自然还是有出头之日的。远的不说,便是女儿即便成了废后,有做皇帝的儿子在,也还是能扭转女儿的命运,重新为她寻觅一个良人。
王氏虽一直为儿子打算着,但现下女儿的困境,让她这打算更加急迫起来。
她打起精神,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将嘉儿叫来。”
老皇帝刚下葬,司马超便将长姐司马楚玉接出了皇城。
司马楚玉立在城外,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感叹道:“我记得当初入宫的那日,亦是这么个好天儿。”
司马超安慰她道:“长姐莫要伤怀了,以后的日子都会是好的。”
司马楚玉苦笑了下,遂岔开话头问弟弟:“你为何不愿娶霜池?”
司马超道:“她交横跋扈,并非我所爱。”
司马楚玉错愕,喃喃道:“阿弟,你变了。”
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司马超并不想泄露出洛芙,他笑了笑,回道:“我哪里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如霜池那样的女子,任是谁,都不会喜欢的罢。”
司马楚玉看向司马超,道:“你确实变了,若是从前的你,虽不喜欢,但是为了大局,你还是会娶她。”
她问道:“你有了心上人了?”
司马超忙回道:“没有。”
他亦是岔开了话题,问道:“长姐真的要去家庙吗?”
司马楚玉点头道:“我已经决定了。”
司马超道:“父亲还在家里盼着你归来呢,我都没忍心告知他你的决定,他若是知晓了,定要伤心。”
司马楚玉面上露出一抹报复似的笑意:“我当初的伤心,他又何尝在意呢。”
“快走罢,赶在天黑前,好出城。”
司马楚玉登上华车,车子轱轱而行,朝着城外司马家家庙而去。
待进了家庙,司马楚玉提出要去庙上上一炷香火,司马超送她进了大殿后,便坐在殿前的菩提树下等候。
许是这阵子太忙了,她不知不觉竟坐下树下睡了过去。
并且还做起了梦。
她看到自己龙袍加身,坐在万人仰慕的帝王宝座上,洛芙就在他眼前,他伸手要去拉她,但她却被一群人拉走了,他想追上去,却是迈不动步子,只听洛芙在朝他呼唤: